如果傑斯是充滿敬畏的,席娜便是充滿震撼。每一個由他身上傳來的波動韻律都教她既失神又清醒。她的血液在全身流竄,燃燒著莫名的慾念,一切都如火一般,一發不可收拾。
她知道她已經失去控制,太強烈的力量幾乎要把她撕成一片片。她想嘶聲吶喊,把積聚在心裡的熱度發散,但喉間一片乾燥,她根本發不出聲。
那一刻就要來了,席娜模糊的感覺到。她睜開眼,看見的只是傑斯那張英俊智能卻滿佈激情慾望的臉。他們抵達激情的頂端,席娜終於尖叫出聲,但她的叫聲隱在傑斯覆上來的口中。
席娜聽到傑斯滿足的呻吟聲,知道他和她一樣的享受了神遊仙境的感覺。他們一同緩緩下降到滿足後的慵懶和虛脫。
他仍然在她身上,擁著她,撫著她,吻著她。她陶醉在她的新世界裡,享受他給她的所有柔情。
她把眼睛睜開一點點。他也正看著她,他琥珀般的眼眸有著暖洋洋的訊息。他仍捧著她的臉,拇指在她下顎間緩緩撫著。他的唇在她臉上劃著奇怪的線條,眼角、鼻尖、唇、頰、眉間、額頭,都各印上一個吻。
他躺回身、仔細看著她,在她臉上逡巡著,一個笑容在他唇邊擴張一個酒足飯飽的笑。如果他是貓──她想他就要開始咕嚕的叫了。
席娜的眼裡打著問號,「我看到你了,傑斯·麥克!你是真實的囉?」她喘息道,「我沒有死?」
他的笑容加寬,「我不認為妳會,甜心。」
「可是我以為……」紅潮爬上她頸間,泛滿了整個臉。「我真笨哪!」她一面說,一面移開眼光不去看他帶笑的眼神。
「我是……我從不知道那是怎麼一回事,傑斯。我知道先會有些痛,我的確知道它。但是其它的……」她垂低了眼打算承認一切,但仍有一絲不自在,「沒有人教我做些心理準備,」她繼續說,「我一直怕接下來的事是讓人無法忍受的,或許那是種折磨,我以為我會因此而死,所以才表現的那麼恐懼。」
遲疑地,她抬起頭,再度遇見他的目光。他並沒有以勝利者的眼光看著地。是驕傲,有點征服者的驕傲才是他的神情,她看著他的感覺衝擊著她,她的心情很泰然,而他的表情就像──柔情?或者,甚至是……愛?
「妳不是唯一受恐懼打擾的人,席娜,」他喃喃柔語,「我不能說我從不曾感到快樂過,但絕不像這一次,打從我自認已成長為男人以來,這是一次絕然無以倫比的經驗,我想我早知道妳會給我這種感覺,我一直知道。」
「你應該告訴我的。」
「妳會相信嗎?」
「不會。」她瞭然的笑了,「會一直都像這樣嗎,傑斯?」
「在妳我之間,我相信是的。」
她咯咯地笑著,傑斯的心緊縮了,她很高興,令人驚異的高興,誰曾想過這是可能的事?
「不,傑斯,」她微歎著說,「我不認為每一次都會像第一次那麼好。但是我們可以試著讓它更好,經常嘗試,嗯?」
他的笑聲低沉有力,傾前重重吻她一下,又繼續笑著,「老天爺,妳真是塊寶石,席娜,我還怕妳會像我第一任妻子一樣呢!看我有多笨?我早該看出來妳的不同才對。」
「當我像著火似的全身燃燒著,我還以為那是你使咒語,我想你大概是個魔鬼,我還想……」她忽然不說了。
「什麼?」
她搖頭,「不,我不說出那些胡思亂想。」
「噢!妳會說的,妳已經挑起我的好奇心了。」他說道。
「你會生氣的,傑斯,我不想再……」
「不會的,」他保證道,「這個時候,妳說什麼我都不會生氣。但是妳可別蓄意氣我,甜心,我還是有脾氣的人,不過我絕不會傷妳,我發誓。」她有點躊躇,他又說,「席娜,妳要學著信任我,就從現在起。」
她歎息著,「我以前認為我會像你前妻一樣,我想……她是……是因那件事死的,就在你懷裡死去,」在勇氣未失前,她趕快說完,「我知道有那種想法是很荒謬的,我現在知道,如果你曾碰過她,她永遠不會傻得自殺身亡。」
傑斯雖然不動聲色,可是他身體彷彿僵在那裡,他在控制自己。
「哦!傑斯,我好抱歉,但你看,我昨天還滿腦子錯誤的評斷,我甚至還親口說出來。」
「全說出來,親愛的,以它原來的意義。」他的聲音平淡無波。
席娜說了,「傳說中,你的前妻是給你折磨死的,就在新婚之夜,我之所以相信,是因為我聽到的全是這種故事,我不敢告訴你我是誰,我怕你會殺了我。我都錯了,」她說道,「不管是對你或你的前妻,我全想錯了,不是嗎?」
「也許錯了,也許也對。」他的聲音平淡得嚇人。
席娜的眼裡盈溢著淚水,傑斯倍受著良心苛責。他不應在她提到第一任妻子時,那麼受傷害。她已經開始信任他,跟他說心裡的話,而他卻做了發誓不會做的事。
「噢,席娜,我真是個徹頭徹尾的混帳,當然傳說的故事是錯的,我從不曾強佔心有不甘的女人。至於說我是殺人者?我不否認我殺了不少人,在襲擊的時候,我甚至感到那也像刀割似的一吋吋刺著我。我沒有殺過無反擊之力的人。席娜,不殺人也是我的願望,但這是一個反抗中求生存的世界。妳的父親難道不曾殺人?妳是在拿我不能改變的事情來指責我?以我必須做的事來怪罪我?」
他等著,他等了很久,她終於耳語道,「我不能。」
傑斯笑了,痛苦全消,「讓我再告訴妳一件事,甜心,我第一次婚事,是由我父親作主的,婚前我連看都沒看過我的未來妻子,當然也無從知道她是一個軟弱又充滿幻想的女人。她怕男人──不是我──她怕所有的男人,包括她的父親在內。這是她隨身的侍女在她死後說出來的。她就在新婚之夜自殺身亡,我沒有碰她;她殺了自己,是因為她不讓男人接近她。她父親不相信自己女兒做的傻事,把一切責任歸在我的身上。從那以後,我們就成了永久的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