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晚了?」
「快中午了,我們開始擔心妳也許不舒服或什麼的。」她為她取來髮梳。
「妳要不要穿那件藍色的長裙?那是專為搭配妳眼睛的顏色做的。」
席娜看了一下,「我穿綠色的。」那是她自己的。
「依妳所願,夫人。」她替她梳頭。
「妳說說看有那些客人。」
「唐瑟老爺和桃麗小姐還有一大堆隨從之類的。」
「桃麗?」
「傑斯老爺的小妹,她是個很可愛的小姐,她等不及的想見到好久沒見的傑斯老爺,就一大早跑來了。」
席娜覺得一陣噁心,等不及?他已經出去發動攻擊了?
「哦!我說錯了什麼,夫人?」她驚叫著,看見她蒼白的臉色,「妳等一下,我去叫傑斯老爺上來。」
「他在這裡?」
「還會在那裡?有這麼多婚禮的客人要照顧。」她奇怪的瞪著席娜。
「婚禮……」席娜幾乎找不回自己的聲音,「妳怎麼不早說,我還以為客人是為……」
「噢!慶祝節目還有好幾天呢!傑斯老爺沒告訴妳,他邀了好多客人來看他的新娘?」
「沒有,從昨天以後……」
「別讓昨天的事影響了妳,夫人,傑斯老爺不讓它破壞新婚的喜氣,妳也別亂想。」
「他什麼時候回來的?」
「他離開了一下,去探望強尼和傑克的傷,他沒去多久。」
「那……強尼……他……?」
「感謝老天,他救回一條命,妳要穿上綠裙子了嗎?」
「我還是穿藍的好了。」席娜改變了主意。
他沒有去,他一直在這裡,謝謝天。
* * *
傑斯喝了不少酒,柯林和唐努一直聊得天花亂墜的,說著說著就談到傑斯的糗事,柯林正大聲笑著。
「我想你說得太多了,唐努。」傑斯一本正經的樣子似乎出乎人的意料。
「嘿!傑斯,你那次奇遇,連你弟弟也不知道啊?」
「別管他,」柯林鼓勵他,「我想知道他在佛根人那裡吃了什麼苦頭。」
「不,柯林,你得從你兄弟的口中去套機密。」亞力看看傑斯。
「怎麼,傑斯?」
傑斯考慮著,他可以告訴柯林,但柯林的幽默感很難令人消受。
「沒什麼可說的,柯林,我受到佛根人的慇勤招待,沒別的了。」
「在他們的囚室裡?」柯林嘲弄道, 「還要一個小姐來助你逃跑?」
傑斯的神色黯淡,「都是她害我一開始就出錯。」
「卻在佛根人的大牢裡結束啊!傑斯?」柯林一副同情的搖搖頭,「你一定受了不少打擊,才會把囚室當成貴賓廳。」
傑斯快要爆炸了,但他的妹夫雷諾·凱斯伸過手來拍拍他的背,「這跟佛根人的大牢扯上了什麼關係,傑斯?你是在那裡找到你的新娘嗎?」
傑斯瞪他弟弟一眼,他很快的說一遍所有的故事,只略掉尼爾放他的那部分──他不想連累到尼爾,更多的嘲諷時時在一旁加油添醋,柯林充分發揮他的幽默感。
「她可是繞了一大圈才嫁給了你,傑斯。」雷諾理解的說道,「也難怪那可憐的女孩,沒有下來慶祝她自己的婚禮。」
「我可不會稱她為『可憐的女孩』,雷諾,」桃麗開口道,「她很幸運才能嫁給傑斯這種男人。」
「那是妳的想法,」雷諾對她妻子寵愛的笑笑,「那女孩可不知怎麼想哦?」
「是啊!傑斯,」柯林總算正經了,「她的想法如何?──現在。」
傑斯歎口氣,「柯林,你的勇氣實在很可嘉,勝過你的幽默感,你還在為失去她而不甘心?」
「我好多了,傑斯。」柯林答道,「我倒想問你,從結婚到現在,她享受到一點快樂沒有?」
傑斯微笑著回憶那奇異的時刻,「她比你想像的要快樂多了。」
柯林正準備說話,卻給黛芬給打斷了。
「好啊!聽聽你們兩個的話。」她走到傑斯前面,把手圈在他頸上,「我的兄弟才喝了幾杯酒,就開始吵架,他們到底為什麼吵?告訴我。」
「我相信『答案』正下樓來加入我們呢!」雷諾說。
席娜正穿過廳門,往這裡走來,傑斯的下顎微顫。
「哦!傑斯,你說她很美,但是卻沒有說她可是世界上少有的大美人啊!」雷諾衷心讚道。
「妳看,桃麗,早告訴妳選丈夫不能大意。」黛芬開玩笑道。
「他們都是一個樣子嘛!」桃麗不在意地答道。
席娜來到傑斯面前,他站起來,兩眼直直地盯著她看,他們好像忘了其它的人。
「傑斯,該介紹一下你的新娘子啊!」桃麗打斷他們的凝視。
傑斯如大夢初醒,「席娜,言是我妹妹桃麗和她丈夫雷諾·凱斯。」然後他介紹另一邊的人,「這一位妳見過了,我另一個妹妹黛芬。」
席娜和他們一一點頭後,便坐了下來。
桃麗拉著她的手讓她坐在她旁邊,和她七嘴八舌的胡亂聊著天,黛芬也立刻加入她們,而傑斯始終看著席娜的一舉一動,眼光凝注,他擔心席娜跟他的妹妹無話可聊,卻發覺女人們似乎很容易克服這一點。
他決定要和她談談;她是他的妻子,不論發生什麼事都不能改變這一點。
席娜先上樓的時候,傑斯差點跟上去,但卻給達賓和雷諾給攔了下來;他又陪了他們東喝西喝的灌了一肚子酒,才算給了兩個妹婿一個好交代。
傑斯打開房門,裡頭全黑著,房裡很冷,火熄了,席娜也不在,房間顯得特別冷清。
他坐在床上長歎一聲,他該去找她回來?不,他該讓她一個人受受罪,這裡有數不清的女人願意遞補她的空缺,又何必獨思佳人呢?他現在需要的祇是一具溫熱的女性軀體,不會亂發脾氣,不會傷他腦筋的。
「我是在騙誰呀?」傑斯在空寂的屋裡喃喃自語,他靜聽這片死寂,然後起身走開。
他找到席娜以前住過的房間──她在那裡,她整個人縮在那張小床上,睡得平靜安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