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都是台灣人,你怎會一個人在這兒?」
「這不關你的事吧?」一旁的汪筱凌看不下去而插嘴。
優子不理她,反而直盯意融,彷彿不從她嘴裡套出她想要的答案,誓不甘休。
童融再看他一眼,深呼口氣毅然答道。「因為他死了。」
她的話不僅是汪筏凌險下了眸,就連從頭到尾默不作聲的齊尹臣也是。他的心因她的話而感到痛心疾首,然而此時的他卻無能為力為她做些什麼。
看著他仿若事不關己的,沒因她絕望的話而動搖半分,她的心紋碎了。直至這一刻,意融才算真的徹底心死,不再對他有所期待。
收起難過心情,孟意融強迫自己別開他那張她日夜思念的臉龐。「小姐,想要什麼樣的花?」
「死了?怎麼死的?」優子不死心的繼續追問。
「我這兒是賣花的,不是賣我的過去。」
「問問又不會少塊肉。」優於撇撇嘴,一會轉過頭問神色嚴肅的齊尹臣。「墨雪,你覺得什麼花適合我?」
他有一刻不語,沉默的當兒,他的眼光自始至終沒看優子一眼,反倒抿緊薄唇,若有所思地盯著發愣的孟意融。
他毫不避諱溫柔的眸光盯的孟意融渾身不對勁,她很想知道他是以怎樣的心情在看著她,他的注視讓她才剛墜入無底洞的心,再次燃起希望。瞬間,她的心沒來由的狂喜起來,只因那赤裸毫不避嫌的眼神沒有一開始的冰冷、陌生,反倒是燃起一把狂野熾熱的火焰。
她可以有所期待嗎?期待眼前的他還記得她嗎?她不知道。
就在孟意融別開臉的同時,他突地開口。
「就桔梗吧!」齊尹臣再看了意融一眼後,又道:「再添一些滿天星。」
他的話就像一把刀緩緩地割抹她的心,她十指絞緊,一顆心不停的往下沉落。
桔梗——不變的愛;滿天星——對你的愛憐。而這二種花一直是他未失憶前常偷花店的花送她的,就算忘了其他花的花語,卻是怎麼也忘不了桔梗和滿天星,只因那是他每晚必對她說的承諾……而今這二個承諾已經屬於另一個女人。
突地,她好恨,恨他什麼都記得,卻唯獨忘了她……
她快速邁開腳步,只因怕落淚而聳動的肩膀,洩露了內心真的感覺和情緒。
孟意融紅著眼眶,背著他們默默地包起花來。
「你們有在替人佈置各種會插?」優子趁孟意融包紮花的同時,隨手翻了翻桌上的型錄。「這些型錄都是你做的?」
「如果是你的會場,兔談!」孟意融還沒來得及答話,汪筱凌立刻替她拒絕。
「我喜歡你的構思,願不願意替我佈置婚禮會場?」她狡黠地看了抿嘴不語的齊尹臣。
「我怕我設計不出你想要的感覺。」要她替心愛的人設計婚禮會場,那感受就好比拿著刀,然後一刀一刀削著她的肉般疼痛。
「這點你就不用擔心,就依你想要的婚禮型態來設計,我相信那一定很棒的,你再推辭,就是不相信自己的構思。」
她還想推辭,優子卻不給她機會。「就這麼說定了,下個月初五前,我希望能看到完工的會場。啊!這是我的名片。」
孟意融自知推辭不了,反而靜下心來認真包花。一會,她將包好的花遞給齊尹臣。
當佐佐木優於滿心歡喜地欲接過花的同時,他卻牽起孟意融的手,花束也在同一時間交至她的手中。
「不變的愛,」他深情的看她一眼,隨後在她耳邊俏聲的說:「還有,對你的愛憐。」
一旁的優子看著他把花送給別的女人,當場氣得哇哇大叫。「墨雪,那是給我的。」
接過他送的花,淚水再也隱忍不住地滑落。她哽咽問道:「為什麼送我?」
「理由你知道的,」他深情看了她一眼,隨即別過臉。不是他不願再看她,而是怕再看她下去,就再也克制不了心裡那股想深深擁抱她的渴望。
孟意融摀住口不讓低泣聲奪口而出,心裡卻不斷地告訴自己,其實他沒忘了她……其實她也是可以期待的……
只是她不懂,為什麼他沒忘了她,卻還要另娶她人,更殘忍的要求她來佈置他的婚禮會場,他不知這麼做有多傷人嗎?
「那我呢?我的花呢?」優子忍不住抗議。
然而齊尹臣沒給優子太多抗議的時間,隨後拉著她就往走。隨著她的大叫,他突地停住步伐,看了孟意融最後一眼後說:「婚禮會場就依你喜歡的樣子去著手,我等著。」
* * *
步出花坊一段距離,齊尹臣黯下眸子,不發一言。
沉默許久,佐佐木優子終於忍不住心底的好奇面開口詢問。「就是她?你的眼光不錯喔!」
「這是讚美嗎?」
「當然羅!雖然極不願意,但我承認她的確有傾倒所有男人的氣質。」
「意融是我的,不論日換星移,都是永不變的事實。」齊尹臣信誓旦旦的陳述;「你知道我為何送她桔梗和滿天星嗎?」』
優於不解地搖頭。
「在我失憶以前,我常在花店偷桔梗和滿天星送給意融,只因我在無意中看到它們的花語,是我這輩子最想對她表達的話語。」
「看不出你是個浪漫的人。」優子撇撤嘴,不以為然。
齊尹臣對她的嘲諷不以為意的揚起一抹笑意。
「啊!你這麼做;她會知道的。」突地,優子冷不防大叫。
「也許吧!」
「更會讓她有了不該有的期待。」
他不語。
「你一定要加油,不能讓這麼好的一個女人,天天為你落淚。」她補充,「當然,我也會你的。」
「幫我?我看你是為了整宇野圭司,才這麼做的?」
「說到他,啊!墨雪;你把人家美美的淑女形象搞得像潑婦,以後圭司不要我,你也休想和她過好日子。」優子一想到剛才陪他演了—出潑婦罵街,忍不住抱怨起來。
齊尹臣露出百年難得一見的笑容,看得優子心花怒放。然而在他所有女性朋友中,也只有對優於幾乎毫不隱瞞。「那是你和圭司的事,別硬賴在我和意融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