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融、意融的,既然那麼關心她、那麼想見她,為何你剛才不認她?看她那樣子,一定是把你想死了。」她不滿的大叫。
「我不能先亂了陣腳,否則所有的努力都功虧一簣。」
思及此,他的神色更為凝重。憶及當初他因喪失記憶面狠心趕走孟意融,他不也和她一樣,整顆心都碎了。想著她的苦,想著她是以怎樣的心情遠走他鄉,他就忍不住呵責自己。
所以當他完全憶起所有經過,知道這一切全是他義父力奪天和邵貝兒的詭計,他才找上佐佐木優子,借助她背後那股龐大的力量演上一齣戲。
「唼唼唼!」優子不贊同的揮著手,「你們男人就是這樣,什麼事都自己一肩擔著,殊不知我們這些愛你們的女人們的擔心受怕?」
「我和她之間有些事,不是三育兩語就能帶過的。」
「我倒覺得是你把事情給弄複雜了。」
「也許吧!」他淡然的答道,心裡卻是百感交集。「我只是不想看到她再受到傷害。」
「當她看到我們親密地摟在一起,甚至要她親自為我們佈置婚禮會場時,傷害就已經造成了。」
「我只是不希望在最後這段時間裡,她還必須承受擔心之苦。」一思及即將面對的人,眉峰再也舒展不開來。「你的出現,不也是為了掩我義父的耳目?」
「我知道,只是與其讓她見剩你後,而有所期待,不如事成後再去認她,不是更好?」
「我克制不了心底那股想看她的慾望。」
「說真的,我一點也不懂你,好在我那笨未婚夫,沒你這麼複雜,否則總有一天,我一定活活被氣死。」
「你是這麼看待圭司的嗎?」
「難道不是?他除了笨,就是愣,否則怎會不懂我的心?」說到自己的未婚夫宇野圭司,優子忍不住抱怨。
齊尹臣不予置評,邁開腳步往車子方向走。
「還有啊!孟意融看見我們手牽著手走出花坊,心裡一定怨死了。」優子忽然想到什麼,突然朝齊尹臣大叫。「她若是誤會了,會不會拿刀砍我?還是潑我硫酸?還是……」
「你想太多了,意融不是那種人。」他打斷她的話,「她若是,七個月前她就不會為了我好,而黯然離開。」
「說到這,你有沒有看到她的肚子啊!瞧他大的像什麼似的,到時候一定會生的很辛苦。」
優子自顧自陳述事實,卻忽略了齊尹臣突然渾身僵硬,抿緊的唇再也沒一開始的恬適自然。
臉下眸,他暗自發誓,他會讓那些害他們夫妻倆分離的人,遭到痛不欲生的下場。
「墨雪,墨雪,你怎麼了?」見他不語,優子忍不住搖晃他。
「沒什麼,我們該走了。」齊尹臣淡然說道,心裡卻下了一個重大決定。
阻撓他們的人,都該死!
第十章
一個月後,「紅誓盟」——稱霸於台灣黑白兩道的幫派集團垮了。
許多堂口堂主全以殺人罪名被起訴,至於幫主力奪天除了殺人罪名外,還外加了不法政治獻金,毒品、槍械走私等多項罪名。
力奪天一身窩囊的靠在牢房中,昔日叱吒風雲的意氣風發已不復見。他怎麼也預料不到自己一手建立起的江山,毀在晚年的一時失察,他真的想不到齊尹臣會以這種方式來徹底打垮他。
自以為完美無缺的政商聯姻,沒想到卻是自掘墳墓的開始。千算萬算,就是沒算到齊尹臣與佐佐木家族的私交好到願意以生命相交。
半夜,是最安靜的時刻,突地一抹黑色身影迅速地閃人牢獄,齊尹臣沉穩的身形佇立在牢房鐵欄杆前,與黑夜融成一體的氣息無比猛銳。
「你想問我怎麼會在台灣,對不對?」齊尹臣咧嘴一笑,「當然是為了你而回來的。」
力奪天瞪視他,只覺得眼前的齊尹臣比他記憶中的還更難理解,又或者他根本不曾瞭解眼前這個他一手帶大的人。
「是不是更想問我何時恢復記憶?」齊尹臣笑了笑,形態更冰冷。「就在意融走出病房、離開我的那一瞬間,我就憶起一部份。」
「既然如此,為何不立刻揭穿我?」力奪天顫抖反問。
「立刻揭穿?」他搖搖頭,「一旦揭穿,你給的阻礙,只會愈來愈多,唯有利用這個機會,才能趁你不察時徹底擊垮你。」
「為什麼?我待你不薄。」
「打從知道綺兒已死的那一刻起,我曾發誓過,凡是再阻礙我和她在一起人,都該死!」
「綺兒?」
「綺兒是盂意融的前世,而我在時空潮流找她,已經找到幾近絕望,所以我絕無法原諒破壞我們在一起的人。」
「你瘋了,這世上哪有什麼前世今生?」
齊尹臣笑笑無語,關於這個問題只有真正碰過的人才能懂得,至於力奪天,不需要懂,也不配懂。
突地,齊尹臣由懷中掏出一把黑槍,緩緩地高舉……
「墨雪,你想做什麼?」力奪天發顫的死盯著他手上的槍,一副不敢置信。
「你覺得槍,除了殺人還能做什麼?」
「你想殺我?」他搖頭,恐懼襲身地不自覺往後退去。「我是你義父,沒有我,就沒有你。」
「你這是在討人情嗎?」他看了力奪天一眼,突地藹開一抹笑容。「不是你從小就教我要絕情,不可心懷仁慈的嗎?而今我只不過是奉行罷了,兒子這麼聽話,你這個當父親的還有什麼不滿?」
力奪天絕望的癱下身子,向來掌握一切的他,卻還是百密一疏,只知道他是危險人物,卻還是為了莫名的優越感而不顧一切把他放在身邊,並教導他各種殺人手法,沒想到最後的結果,竟是被齊尹臣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雖然我不知道你用了什麼方法,把自己置身事外,但現在一旦你開了槍,你也難逃法網。」他威脅他。
「這你就不需多慮,我既然有辦法潛入這兒殺人,當然也能神不知鬼不覺的置身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