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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 頁

 

  「醒了?怎麼不多睡點?」呂仲齊溺愛的撫上她額頭,每—個動作都是細膩而溫柔。

  「仲齊師兄,你是不是又想趁我熟睡時偷偷溜走?」

  「我沒有,』他笑道:「我是要去辦正事。」

  「哪來那麼多事可辦?你一定又在騙我了。」

  「哎!我該怎麼說,你才會懂呢?」

  「我什麼都不想懂?」她不經意看到他背在肩上的竹簍。「你要上山採藥?」

  打從她給了孤兒的他一個家,二人日以繼夜的相處之後,他對她的每次發病總是像針在刺著他的心,她痛,他也跟著心痛。為此他立志學醫,以醫好她的病為畢生志向。

  「嗯!我突然想到一道藥方可以試試,只可惜現在手中沒有,所以……」突地,呂仲齊伸手把她的脈。「你還好嗎?還會不舒服嗎?」

  她搖頭,抬頭瞧見呂仲齊深鎖眉頭,她知道他又因她的病而自責著。她的仲齊師兄該是有一張陽光般耀眼奪目的笑容,而不是眉頭不展的憂鬱模樣。

  她輕輕地為他撫平鎖的死緊的眉際,一次又一次,直至它們完全舒展開來才肯罷手。

  「也讓我跟,好嗎?」

  「不好不好,一點也不好。」想也沒想,呂仲齊立刻拒絕。

  「我想多待在仲齊師兄的身邊,我怕……」我怕我的病,是好不了了。

  他飛快的伸手掩住她的嘴,「別說不吉利的話。」

  「可是……」她欲言又止。

  「懶惰蟲,想跟;還不快快起床換衣裳,再慢,我就不等你了喔!」 

  也罷,反正她的病,一時半刻也好不了,如果讓她待在自己身邊能令她快樂些,又何樂嘗不可?只要小心點,應該不會有向題的。 

  「遵命!」

  * * *

  只是呂仲齊萬萬沒想到,自己無論再怎麼小心護著她,悲劇還是發生了。

  「仲齊師兄,你看這是什麼?」

  唐佩綺興奮不已地舉高手中的小白兔,張大喉嚨朝站在遠方的呂仲齊大喊。

  「哦!你真厲害,這麼會跑的小白兔,竟然讓你給抓到了。」他邊讚賞,一邊朝她走過來。

  「其實我一點也不厲害。」突地唐佩綺懷著難過心疼的口吻道:「它受傷了!你瞧它的後腿全沾滿了血跡。」

  呂仲齊顧著她所指的地方探過去,發現小白兔的後腿,確實有著一片令人怵目驚心的血跡。仔細為它檢查後,他呼了口氣,也鬆了緊繃的心情。: 「它沒事!只過是這片大量的血漬,誤導了你的眼睛。」

  「真的嗎?」她不安地看了懷中的小白兔一眼,「可是……」

  「沒有可是,」呂仲齊敲敲她轉不過來的腦袋。「你不用擔心,等我為它上過藥後,沒一會,它又能活蹦亂跳了。」

  「真的嗎?」她還是不安,眼中充滿不信任。

  這樣的神色惹火了他,口氣有些敗壞和急躁。

  「怎麼?連你師兄說的話,都不信了?」

  「才不是呢?我一向最相信仲齊師兄了,只要件齊師兄說出口的話,我相信你一定都能辦到。」

  若說她的表情如變化萬千的天氣,其實一點也不為過。瞧她方才才嘟了張嘴,有些不安和憂心,沒—會功夫又張口大笑,回給呂仲齊—個甜甜的笑容。

  他捏住她俏鼻,又氣又好笑,「瞧你把我誇的像個神似的。」

  「在佩l鳙的心目中,仲齊師兄就是佩締的神。」

  「少灌我迷湯了,這樣我的屁屁又會忍不住給它翹了起采。」

  「翹就讓它翹啊!」唐佩綺把人埋進他懷中,嗅著他身上因常年與藥草為伍面散發出的氣味。「佩綺喜歡看仲齊師兄自信滿滿的模樣,那就好像是……」

  「是什麼?」

  「是這世上最帥的神。」

  「你喔!真不知該怎麼說你。」

  「那就什麼都別說,直接用做的……」

  然而她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完,懷中那只不識趣、硬要破壞他人好夢的小白兔,突然掙開她的手,往地面躍去。

  「啊!別跑啊……」

  唐佩綺想也沒想,下意識地追起小白兔。

  「綺師妹,別追!危險!啊——」

  呂仲齊也跟著迫了過去,然而卻在抓住她的同時,一個重心不穩,雙雙跌落山坡……

  * * *

  「怎會變成這樣?出門時,人不是還好好的?」

  唐梅原本在大廳裡議事,一聽到消息,還來不及搞活狀況,人已來到唐佩綺閨房,看著女兒渾身浴血昏迷不醒,俯睡在床的模樣,莫不是理智告訴自己千萬不能在這個時候倒下,或許她早就昏厥了。

  「佩綺有沒有事?」唐梅著急的撲倒在唐佩綺床前,看到女兒失血過多而蒼白的臉色,整顆心揪了起來。「她會好吧?」

  「綺師妹已經沒事了,只不過因為失血過多,身體弱了點。」

  「是嗎?」唐梅失神答道,卻在看向背上怵目驚心的血跡,整顆心都涼了。「她的背……」

  「傷的很重……」呂仲齊臉下眸,試圖掩飾跟裡濃濃憂傷。「落下懸崖時,我曾試著保護她,但百密仍有一疏,一道傷口幾乎劃過她整個背……」

  唐梅很不想責怪他,因為她知道唐佩綺若發生事情,心裡最難過和自責的人永遠會是他;可是當事實擺在眼前,明明理智要自己冷靜,然而紛亂的心卻像被人拿刀千割萬剮,再也冷靜不了。

  「為什麼會這樣?」唐梅再也隱忍不住,朝呂仲齊吼了過去。「呂仲齊,你說話啊!給我—個交待啊!」

  呂仲齊緩緩地道出當時的情況,自責的樣子輕易可見。若不是他,若不是他失足跌落山坡,佩綺也就不會……

  一思及那個怵目驚心的畫面,到現在他整顆心還沉沉地震盪著……淚,不爭氣地滑過臉龐……

  誰道男兒有淚不輕彈?恐是未到傷心落淚時。

  他轉身偷偷拭去淚,不願去想她小小的身軀必需承受的痛楚。比起她背上幾乎被樹枝整個劃過的傷,他的傷就顯得微不足道了。

  「怎會這麼不小心?怎會這麼不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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