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甭想!"夢娜翻翻白眼,接著機靈地回了達克一眼。"茱妮和我的伯母是不可救藥的媒婆。"
"哦!"達克說道。他暗自記下絕不要稱呼她小夢。"你得承認夢娜這個名字頗不尋常。"
"我在五歲時自己挑的。"夢娜驕傲地說。
達克點點頭。"那麼你的真名是什麼?"
"夢娜就是我的真名。"
"我是說你在叫自己夢娜前是什麼名字?"
"淑珊什麼的,"夢娜不在乎地表示。"我不記得了。"
達克訝異地瞪著她。在座的其它人似乎都對這個話題不感興趣。他提醒自已演員經常改名,這是他們個性不穩的又一例證。
茱妮陰鬱地歎口氣。"你知道嗎?我根本沒有意圖表現性釋放的意思。"
夢娜的眼睛閃亮。"你確定?"
"絕對。"茱妮說。
"我想這解釋了為什麼我沒看出來。"達克說。
"或許我應該那麼演的,"茱妮說。"或許能保住那些東區人的興趣。"
"別擔心,"亨利安慰地說。"這齣戲要下戲至少需要一星期。"
"而你白天的工作總是有的。"夢娜愉快地說。
亨利大笑。"沒錯。"他豪氣地擁住夢娜的肩膀。"感謝上帝,家裡至少有一個財務健全。"
茱妮優雅地靠著椅背。"有時候我會想,我的下半生注定要在替香菇塞肉中度過。"
"多虧了達克,我們還有香菇肉好塞。"夢娜的視線和他相遇。"因為他義氣地支付了被迫取消的婚宴的所有費用,'正點'又能維持一季。"
不知怎麼地,達克覺得尷尬,"別提那件事了。"
"新娘臨陣脫逃,"茱妮一時忘了自己的煩優。"不可思議。我還沒碰過臨到禮壇前被新娘甩了的人,可惜我錯過了那一幕。今天下午有綵排。"
"我希望我自己也錯過了。"達克咕噥。
"寇丹和我負責送香檳,"亨利告訴茱妮。"我們看到了全部過程,那一幕可真沉重,而且有兩百名觀眾。"
"沒開玩笑?"茱妮的眼睛睜得好大。"兩百個人看到你被甩?"
"滿滿一屋子。"達克承認。
亨利趴在咖啡桌上,銳利地看著他。"介意我問你一個問題嗎?"
"那得看是什麼問題。"達克說。
"你發現她甩了你時是什麼感覺?我是說,當時你第一個想到的是什麼?"
"或許和'牆上的蒼蠅'裡的那只蒼蠅被蒼蠅拍擊中前一秒鐘時一樣。"石達克說。
寇丹咧嘴一笑。"你是說你經歷到一種性釋放?"
"那也不盡然。"達克瞟夢娜一眼。"據我記得的,那更像是'我可以快樂地上班時跑到這裡幹什麼'。"
夢娜柔和的嘴彎出同情的線條。"無疑的是,他接下來領悟到,雖然婚沒結成,婚宴的帳單仍然要付。"
"未婚妻翻了臉,撇下帳單走人,嗯?"亨利搖搖頭。"無賴嘛。"
"你可以這麼說。"達克同意。
"不過,我們都很高興你付了帳單,"茱妮說。"為了那場婚宴,夢娜買了不少東西,如果你沒付現,她會被搾得精光。"
"那對我們戴家人來說是壞消息,"亨利補充。"我們依賴她在演出空檔有工作做。"
"夢娜是三代家族中第一個有固定工作的人,"茱妮說。"老實說,老一輩的人為此還覺得有點羞慚。"
夢娜舉起咖啡杯,比出敬禮的姿勢。"戴家名聲的一大打擊。"
"但是很有用,"寇丹說。她看看達克。"事實上,我希望追隨她的腳步。"
"你打算找個固定的工作?"達克問。
"我要做個小生意,像夢娜那樣。"
達克喝口咖啡。"做外燴?"
"不盡然。"寇丹的眼睛閃動著新生企業家的興奮光彩。"我要在先鋒廣場開一間精品店。"
達克打量寇丹深紫色套頭毛衣配紫色緊身長褲的衣著。"讓我猜猜看。專賣設計師服飾店。"
"才不呢,"寇丹表示。"西雅圖已經有千萬間服飾店。我要開的是一間非常特別的店,一間能照顧女人性幻想及性消費所需的店。"
達克納悶他是否錯過了某種提示,這種事經常發生。"性幻想?"
"你知道的,例如性感的彩色保險套。這個國家的保險套有許多是女人買的,難道你不知道?"
"哦,我不知道。"達克承認。
"漂亮的內衣,或許再來一些皮件、按摩棒、教學錄影帶,女性作者寫給女性看的情趣書刊那一類的東四。"
"哦。"達克說。
"而且店裡的品味一流。"亨利驕傲地朝太太笑笑。
"品味一流。"達克謹慎地複述。
"店名就叫'狂野情趣',"寇丹說。"那將會是一間由女人經營管理,專以女性購物者為訴求的店。當然,有興趣為生命中的女人買些貼心禮物的男人也非常歡迎。"
達克看著她。"是嗎?"
"'狂野情趣'會是一個職業婦女與郊區住戶同感舒適的地方。"
"包括東區人?"達克問。
"尤其是東區人,"寇丹說。"我的店會令他們想到最受歡迎的購物中心。非常高格格的。"
"一點也不色情。"茱妮補充說明,以免達克沒弄懂寇丹的構想。
"絕對不會色情。"亨利附和。
寇丹俯身向前,兩眼閃耀著殉道者的熱切。"你可知道,在這一帶竟然沒有一間可以讓女人為自己情慾需要而採購的高雅商店?"
"歐,這種事我沒想過。"達克承認。
"誰知道呢?"亨利說。"如果這個構想行得通,或許寇丹可以徵求經銷商加盟。"
達克看著寇丹。"你打算什麼時候開店?"
"一等我說服夢娜替我做銀行貸款的保證人。"寇丹朝夢娜嫣然一笑。
達克仔細地放下咖啡杯。"原來是這麼一回事。"
亨利眉頭一皺。"什麼一回事?"
夢娜的笑有點太過燦爛。"別問了,亨利。他辛苦了一天,時間不早了,或許我們該就此散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