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巖桂勾肩搭臂地奸笑:「誰教你品行好成這副教人跌破眼鏡的德行,不陷害你實在太過意不去,往後你得為精靈界作牛作馬不得埋怨了,哈哈……」
「是這樣的!」看出奕霆茫然不解的銀杏緩下聲調細說從頭:「我們大家都覺得你品德高貴,不似尋常人類貪利重欲,所以承認你為精靈界人,由盼櫻認你為兄,好讓你光明正大地住下,不必再頂著客人之名備受揣測,並授你絕對的權利自由來去任何地方做任何事。」
奕霆掃視一張張真誠的臉,奇異地,心頭那份疏遠感真的在瞬間消失了。
「你別誤會了,我們不是想利用你做什麼事,我們只是佩服你的為人,對你的仁和致上敬意罷了,你別聽四長老瞎說,我們真的——」
「我知道!」奕霆朝笄月頷首:「謝謝你們這麼抬舉奕霆。」
「任何良善之人皆是精靈之子。」銀杏走近他,坦然地道:「我日前誤以為你存心不善,對你有諸多曲解,請你原諒我。」
奕霆沉默了一下,才笑開來:「你知不知道你的『氣』顏色改變了?很漂亮的水藍,非常澄澈。」
「奕霆,為了慶祝你正式成為精靈界的一員,我們打算幫你辦個慶宴。」
「慶宴?」奕霆皺起眉,巖桂的眼神別有所指,看來這一切名目不是這麼簡單。
「是呀!順便要在慶宴上把情環傳給笄月,封笄月為女王,以便她領導精靈界對抗難關。」
「什麼?!」巖桂突來的消息不但震撼了奕霆,更使銀杏、海棠、蘇枋、盼櫻意想不到。
「長老,笄月還沒有能力配戴情環!請各位思慮仔細……」笄月被這個決定轟得六神無主:「笄月尚未啟引自身的力量,怕不能守持情環……」
「沒關係,我們相信你已經能擔起女王的職務,所以才決定提早傳授情環,與你的力量大小無關。」
「可是……」笄月不想這麼早接受情環,至少目前不要,她不要當女王,一旦坐上女王的位置,她就再也不能放任自己假想奕霆是她的歸宿,再也不能恣意放縱自己亨受他的溫柔,再也不能——愛他!
笄月被這重重敲進她心頭的兩個字驚得面色如土,她是什麼時候愛上他的?對他的感覺不是很小心地維持在欣賞和依靠之間嗎?她怎會讓這種糊塗事發生?
「不好了,小日病了!」一條細瘦的身影突然奔入嚷道。
笄月花了三秒消化盼楚急捲而來的駭聞,痛楚地看向奕霆,甩頭排開眾人,展開雙翅飛掠離去。
盼楚也沒有多留,跟著笄月又匆匆離開,連盼櫻都來不及拉住他。
柘軒一下子沉下來,大家面面相覷,一時理不清突發狀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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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你啦!沒事出什麼餿主意,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現在好了,全都搞砸了。怎麼辦?」盼櫻像個熱鍋螞蟻般走來走去:「我早就說過不要試,你偏堅持要賭賭看,月姊姊一定傷心極了……你為什麼要連月姊姊最後一點喘息的空間也剝奪走?」
巖桂吁歎:「原本我以為這一招可以逼他現形,沒想到他卻早我們一步。」
「步!步你的頭啦!就只知道要抓罪魁禍首,你們有沒有想過月一姊的處境?月姊姊好不容易才開心起來,你又提繼承的事,你非要月姊姊被責任壓死才甘心是不是?」
「小月繼承只是遲早的問題,我不提她還是要面對。」
「讓月姊多作幾天夢又有什麼關係?」盼櫻吼了起來:「不能到人界追尋她的愛已經夠不公平了,你幹嘛還要殘忍地火上加油?難道你看不出來月姊喜歡謝大哥嗎?」
「我不是聾子,你不必喊得這麼大聲……」
「我偏要喊!你怎樣?」盼櫻就是和他卯上了:「不高興啊?」對於那天的奪吻事件,她還是耿耿於懷無時或忘,原本打定主意不再理他的,可是不凶他實在太痛苦了,所以她乾脆不再掩飾,反正吻也給他吻了,只好認了;誰叫她喜歡他?
「怎樣?我還能怎樣?再吻你嗎?」
巖桂信口亂說,盼櫻卻信以為真跳得老遠。「休想!」
盼櫻的反應引起巖桂的好奇,這妮子什麼時候起防他像在防賊?
「盼櫻!」他站起身往前跨一步,盼櫻活似鏡子般同時退了一步。
「除非你娶我。」
盼櫻沒頭沒腦地蹦一句話出來,巖桂尚未細思順口便應道:「那有什麼問題?我……什麼?」他瞪大眼睛,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噎死:「你說什麼?」
「我……」盼櫻支吾難言,臉紅得快燒起來。
「笨,我妹的意思是說只要你娶了她,她就讓你親個夠。」
「哥……」盼櫻不依地撒嬌。
「啊?我說錯了?」奕霆回過神來一臉不解:「我翻譯得不對嗎?」
未等盼櫻再發嬌嗔,巖桂快手快腳地摟住她:「真的嗎?你是說真的嗎?」
「假——」盼櫻的佯怒化為柔情:「得了嗎?給你又親又抱的,你想叫我再想誰?」
「嘿……」巖桂不好意思地傻笑,有時候追心上人使點耍賴招數也是效果頗佳的秘訣。
奕霆暗為這對有情人開心,哪像他,跋涉萬里來到精靈界,歡迎他的是接連不斷的問題和麻煩,連談情說愛的閒情逸致還沒培養就夭折了,怪只怪他什麼人不好挑,只鍾情於精靈界最高不可攀的那輪月?他甚至已經預料到他必須打一場硬仗,不禁又是一歎——彷彿慘狀現前。
「盼櫻!」他忽然想到一件事:「你知道巖桂要引誰上當嗎?」
他的問題讓方才確定彼此終生相屬的小鴛鴦移神回到正題上。
「不知道。」盼櫻回得直接。
「那你為什麼反對巖桂的計畫?」
「對哦!」盼櫻經奕霆一提才想起忘了要追問巖桂想抓的人是誰。「那時巖桂只告訴其他三長老說不如試試看他會有什麼反應,就在蘇枋他們到席前匆匆同意,我根本還開不清楚他葫蘆裡賣什麼藥,只顧及月姊姊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