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巖桂翻白眼:「你根本是為反對而反對嘛!」
為了掩飾自己的尷尬,盼櫻叉起腰客串母老虎:「你還沒說嫌犯是誰,跟月姊姊有什麼關係?為什麼要利用月姊姊來逼迫他露出馬腳?他犯了何罪?跟怪雨有牽連嗎?」
巖桂丟了朵苦笑:「你看,這就是惹到女人的下場。」
「姓巖名桂的,現在才發覺上了賊船已經來不及了,你說是不說?」
「奕霆,」巖桂下意識地徵求他的意見:「能說嗎?」
巖桂已在不知不覺中以他馬首是瞻了,他自己沒留意到這變化,奕霆倒敏感地發現了。
但他不說破,只是淡淡地說:「你相信她,不是嗎?」
是啊!連命都可以交給她了,還有什麼不能說的?斂起嘻笑之態對盼櫻說:「櫻,雖然這件事還只是我和奕霆的猜測,但它關係著許多人和事,目前沒有足夠的證據可以證實,所以我不敢多說,連對三位長老也只是說個大概,你要答應我不要聲張,可以嗎?」
盼櫻來回巡視兩個男人的表情,意識到這不是玩笑,猶豫了下搖了搖頭:「你還是不要告訴我好了,免得我大嘴巴不小心說出去。」
巖桂憐惜地親親盼櫻的額:「告訴你不止是信任你,更是願意負擔起信任你的責任。」
盼櫻仰起下巴,眼神深情地與郎君相遇,眼眶不禁濕潤起來,他是用他的生命和榮譽來信任她的呀!她以前怎麼都沒有發現他為了精靈界承肩著多少的重擔憂患?
「你說,我會仔細地聽,而且以我的靈魂發誓絕不洩漏半分,除非你允許,不然就算是死也不會損害秘密的完整。」輕輕幾句,卻向天地許諾了她對他相同的忠誠。
奕霆實在不喜歡打斷人家你儂我儂的纏綿,但他有件事必須問明白:「呃……巖桂,你知道那個來通報笄日生病的小男孩是誰嗎?」
「有什麼問題嗎?」巖桂心知會促使奕霆追查的人事必有內情。
「大哥,小楚不會有問題的!他是我弟弟,我可以擔保他絕不會是始作俑者。」盼櫻急急解釋:「我和大姊盼梅、小弟盼楚自小就一起長大,小楚他心軟得連螞蟻都捨不得傷害,他不會的!」
奕霆暗凜:那個身繞闇氣的小男孩竟然是他乾弟弟!
「盼櫻,你別瞎猜,我有說他怎樣嗎?我只是覺得面生,問問他叫什麼名字罷了,這些天以來我還以為已經認識了曜城內的人,沒想到還有沒見過的,一時好奇而已。」
「原來如此。」盼櫻鬆了一口氣,握緊的雙拳也跟著放開:「小楚他怕生,不喜歡熱鬧,所以不常出現參加曜城採集制餅的工作。」
「那他在做什麼?」奕霆經過觀察,深知精靈們勤奮節儉的天性,不可能會偷懶躲起來無所事事。
盼櫻咬了咬唇:該說出來嗎?說不定大哥和巖桂能代小楚和小日想想法子。
「大哥,巖桂,有件事我……一直苦惱著不知怎麼解決,你們……可以幫忙嗎?」
「傻丫頭,對我們還有什麼不能說的?」
「是這樣的,我們姊弟三人的職務是服侍月姊和日……」
奕霆微皺眉:「服侍?怎會用這種詞句來形容?」
巖桂給奕霆一個眼神,表示他待會再為一切說清來籠去脈。
「月姊為了繼承者的頭銜處處受限,而小日則是困囿於他先天的缺陷,小楚本來很活潑的,可是打從和小日相處之後,他就變了。」盼櫻一想到寶貝弟弟所受的苦,就忍不住微微哽咽:「小楚把小日當成最親的兄弟,他拚命地想讓小日快樂起來,小日卻不領情,我知道他一直向月姊哭訴沒有人肯接近他,他以為除了小楚和月姊之外沒有人喜歡他,其實事情根本不是那樣!我們都盡力想幫助小日自陰影中走出來,他卻當我們的好意是裝出來的,把我們的安慰、鼓勵視為譏諷嘲笑,排斥我們亂發脾氣不要緊,還一狀告到月姊姊那兒去,害得月姊姊總要為小日低聲下氣地哀求我們對小日好一點!我們大家都不敢向月姊說小日那些不正常的傾向和徵兆,只好遠離他……」
盼櫻大步走來握住奕霆的手:「大哥,你要相信我,我們絕對沒有歧視小日的意思,我和梅姊都把小日當成另一個弟弟看待,我們也都希望他能好起來,他不喜歡我們接近他沒關係,我們只好交代小楚好好照顧他……可是……可是他居然變本加厲毆打小楚!」
盼櫻的最後一句話震天撼地。
「櫻,你說什麼?」巖桂搶著問,他對笄日不尋常的偏激雖已略略有譜,但他沒想到他竟嚴重到動手打人。
盼櫻抹抹眼淚,吸口氣企圖讓話說得清楚一點:「起先我也沒懷疑小楚的傷是從哪來的,可是小楚三大兩頭就帶傷,他老說撞到、跌倒、不小心,我不相信依小楚靈敏的動作一天內會撞到三、四次,所以就悄悄跟著小楚,想看他究竟在做什麼。那天他整天待在日軒,我本來以為是自己多心,正想離開的時候聽到日軒內傳出摔東西的聲響;我折回日軒躲在門後偷看,卻看到小日他像發了瘋似的不停打自己、詛咒自己、怨恨自己,小楚怕小日受傷只好不要命地抱住小日,替小日挨那些拳頭,我嚇呆了,一時間忘了要阻止小日瘋狂的舉動……小日一直打到筋疲力盡後才睡去,留下小楚一個人收拾他砸壞的束西……」講到此,盼櫻已是泣不成聲:「小楚他說小日只是心煩,又寂寞害怕,所以才波及他……我本來要月姊出面開導小日,要小日改掉這種惡習,可是小楚不肯,他說他是小日僅剩的朋友,失去他,小日就一無所有了,他不要離開小日,他也保證小日不會再犯,他會保護自己……我信以為真沒有追究,可是事情沒有遏止,小楚照樣受傷,甚至吐血,每次我都只能替小楚治些外傷,對其他無能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