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搶救精靈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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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8 頁

 

  「不是我不說,而是我也不曉得該怎麼說呀!」巖桂的眉結更深:「小日他氣息平穩、心跳勻均,壓根沒有病弱之象,怪的是他體內有股不屬於精靈氣的暗勁不斷地隨著血脈遊走,我放到他脈絡裡的治療靈力全被這暗勁給吞光了。」

  他一停口下來,日軒馬上陷入詭變的寂謐中。

  「小月。」巖桂實在不願危言聳聽,但他卻不能不提醒笄月事情已到了什麼地步:「這股暗勁,屬於黑暗魔咒,不但會吞蝕外來的力量,更會吞蝕掉小日的生命力,這種咒術就像寄生蟲,會藉飼主之生命一日日壯大,到最後如果沒有突破某個境界或沒有及時尋到壓制它的辦法,這只蟲終會吃掉飼主的。」

  「不!」笄月面色鐵青,連退了好幾步:「不會的,小日怎麼會去學黑暗魔咒?魔咒是魔界的咒術,小日沒離開過精靈界,怎可能會練那種邪法?」

  巖桂的瞳孔映照著笄月的慌張失措,不知不覺中流露出一絲惋歎:「你如果不相信,我也無能為力。」

  笄月微驚,邁開步伐追上欲離去的巖桂:「長老,我知道我的口氣不好,對不起,你不要生氣,不要走好不好?」

  巖桂摸摸笄月的頭髮:「傻小月,巖桂什麼時候生過你的氣?就算你動手打我,我也會笑著任你打,可是我卻無法眼見你這樣繼續自欺欺人下去,怪只怪我沒能力幫小日,也沒能力幫你,待在日軒裡會我窒息,該說對不起的是我。小月,我有負天責,有愧人托,小日的昏睡是必然的現象,我雖然推算不出正確的時間,但可以肯定的是,如果近期內找不到方法可以讓小日壓制它,小日就會和大長老一樣。」

  笄月愣著,連巖桂離去都沒有再阻止。坐回床邊,她撫掠著弟弟閃閃發亮的銀髮,細視著弟弟堪稱俊秀的五官,自心頭氾濫的,是痛、是愧,更是蒼涼的茫然。

  驀然,一隻手搭上她的肩:「笄月!」

  她驚跳起來,猝然轉頭,提到胸口的氣在見到來人後安心地壓了下去:「導者,是你們呀!」

  「笄月,你怎麼了?臉色好難看,是不是不舒服?」銀杏也被她的驚跳給嚇了一下。

  「不……沒事。」笄月擠出笑靨言不由衷地搪塞,比了個請的姿勢,帶兩位指導師到屏風後:「坐!」

  「不了,我來只是想對你說些話,說完就走,免得吵到小日休息。」說話的還是銀杏。

  笄月小心地察顏觀色,盡量不露出異樣:「小月有什麼地方需要改進?」

  「不,和你無關,我來是為了向你認錯。」

  「認錯?」銀杏的話一出口,立刻換來笄月摸不著頭緒的疑念。

  「是的,認錯。」銀杏執起笄月的手,憶起過去段段往事,忍抑不住激動:「小月,請你原諒我。」

  笄月的驚訝非言詞足以形容,人界的習慣用語脫口而出:「老師,你這是……」

  「是我不該,錯以為是,把扭曲的價值觀與人生觀教授給你們,害得你們困縛在水火中,是我的錯,我沒有資格當指導者,請你原諒我!」

  銀杏喘了口氣後稍平心緒說下去:「這個錯,我早就該認了,我不該只憑一個人類的行為就否定了所有人類,更不該以怨懣的心誤導了你們,要不是奕霆的斥喝、盼梅尋短,我還會一直錯下去,可歎的是大長老已經看不見了。」

  「老師,你別這麼說……」笄月被此突來之局亂了頭緒,不知所措。

  「不,我錯的不止這些……」銀杏正想說出她曾誤信惡魔之言,答應交換條件以驅逐謝奕霆之事,沒想到一旁的海棠卻截斷了她的話。

  「小月,」海棠沒有去握笄月的手,她的神態也不像銀杏那麼波瀾,眼色間是種怪異的哀黯。「我也錯了,我也犯了同樣的錯誤,而且比銀杏錯得更不能饒恕。」

  錯愕中的笄月已經搞不清楚錯的是銀杏、海棠,還是今天怪詭的運道。

  「小月,」海棠喊了第二聲,纏繞著她的,有悔恨也有掙扎:「不論我們做了什麼,請你相信我們只是單純地希望你好,只是我們沒有預料到事情會演變成這種局面,小月!」她喊第三聲,聲中是令人鼻酸的心疼不捨與請求:「原諒我們!」

  笄月哽咽一聲,擁住歉語連連的海棠:「我們怎會怪你們,我們最尊敬你們了,是你們教我們識字、讀書,我們幾乎是你們帶大的,怎麼會怪你們?」

  「不怪就好……我可以安心了。」海棠的眼神又空洞起來:「我考慮了好久,一直拿不定主意究竟該怎麼做,小月,你幫我做個決定好不好?」

  「嗯!」笄月舉袖拭淚,沒留意海棠言情間的不同。

  「我這輩子,只愛過一個男人,我愛他好深好深,我們曾發誓要永生相守,我一直相信這個夢,可是他卻負我而去,我的夢碎了……」海棠機械化地念著,似乎沒有感情:「小月,告訴我,我該不該再相信夢的存在。」

  「當然要相信!」笄月堅定地吐言:「有夢才有希望,才有可期待的未來,我們精靈依恃的不就是夢與勇氣嗎?雖然夢想必須付出努力和等待,但我相信只要決心不懈,總有一天擺脫得掉加諸在我們身上的困厄。」

  笄月斬釘截鐵的奮語,激勵了沉茫中的海棠:「有夢就有希望,有可期待的未來……」笑靨,自淚眼中昇華:「小月,謝謝你幫我做了決定。」

  她置在懷中的手猛然抽出,亮晃的刀影駭得銀杏尖喊:「海棠,不可以……」

  在間不容髮的剎那,一道黑色箭流穿破屏風擊飛了海棠,震開了笄月。

  海棠碰然有聲地撞上牆壁又墜回地面,鮮血狂吐。

  「海棠……」銀杏拔足奔過去扶著她:「海棠,你這是為什麼?為什麼?」

  刀,已不再閃亮,因為它已沒入了海棠胸膛;血,像激流般汨汩地噴洩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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