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歌德哥哥一定會看不起她,認為她是作風大膽、隨性妄為的女孩,怎麼辦呢?噢,她該怎麼辦呢?
莎崗慌得手足無措,站在愛慕的人的面前,卻又做出這種丟臉事,叫她以後如何面對他呢?
她索性用雙手將整個臉掩了起來。
「我……我……我……」
「別慌,莎崗,慢慢來,告訴我,你和小羅是不是吵架了?」
韋歌德這麼一說,讓莎崗更無地自容。
他當她的表白只是一種賭氣的行為嗎?他根本沒把她的話當真。
她難過、脆弱的哭了起來,眼淚滲過指縫滴在衣服上,啜泣聲傳進韋歌德的耳中,讓他心慌意亂、無所適從,他想過去安慰她,但又怕傷害她,所以只能呆呆的站在原地。
「別哭……莎崗……別哭啊……」他緊張得直跺腳。
韋歌德越是安慰她,莎崗越是泣不成聲。
啊,一切都完蛋了!
好糗,好丟臉,淚人兒的模樣都被歌德哥哥看見了,她以後再也沒臉見他了,天啊,莎崗的心都碎了。
以前只要知道歌德什麼時候會出現,她一定會刻意打扮得漂漂亮亮,就算不能吸引住他的目光,但至少不要留給他一個壞印象。她希望在他的心中她永遠是完美的。
但這下她的希望全都破滅了。
「莎崗,怎麼了?還好嗎?要不要我送你回家……」他擔心地問。
噢,不,她不能再留在這裡丟人現眼,更不要他送她回家。
「別管我!」她拚命搖頭。
莎崗推開走向她的韋歌德,依首掩著面,流著眼淚,傷心欲絕地衝出辦公室大門,留下一臉愕然的韋歌德。
「說嘛,你第一次看到我,有什麼感覺?」賈黛玉托著下巴,滿心歡喜地注視著她的白馬王子。
自她接到韋歌德的電話邀約後,就期待著這一刻的來臨。
她幻想著自己和他熱戀的情形,迫不及待地想嘗嘗戀愛的滋味。和這樣一個找不出任何缺點的男人相愛,應該是一件很棒的事。
但是韋歌德似乎沒有和她同樣的期待。
他有些心不在焉。
這幾天,莎崗的事一直盤繞在他的心上。
他想知道莎崗的情況,又不敢主動打電話給她。昨晚他撥了通電話給好幾天都沒回家的小羅,但都只是空響沒有人接。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雖然小羅和莎崗都是成年人了,但身為兄長的他仍然會擔心。一個是他的親弟弟,另一個則是他喜歡的女孩。
很早以前,他就告訴自己要割斷對莎崗的情絲,因為她是弟弟的女友,他不能橫刀奪愛。但是莎崗卻始終被隱藏在他的內心深處,原本以為只要不去想,就可以讓時間沖淡,讓愛意化成雲煙,但到頭來,他才發現那只是欺騙自己的謊言。
他根本忘不了莎崗,她的身影早就深深地烙印在他的心上。
這或許就是他拒絕女人的真正原因吧!朋友老說他骨子底八成是同性戀,不然怎麼可能對投懷送抱的美女無動於衷,而他卻認為是因為還沒有遇見命中注定的女人。
可笑的是,連自己都猜錯了。
他不是還沒有遇見,而是那個人已被他藏在心底,深探地鎖住。
啊,現在該怎麼辦才好?那日莎崗突如其來的出現,將他塵封住的情感全都釋放出來了。
萬一地說的是真話……噢,不不不,怎麼可能?
韋歌德緊抓著咖啡杯,目不轉睛地盯著杯中黑壓壓的液體,腦子裡卻想著莎崗,或許她真的愛他,萬分之一的可能。咖啡沒有放糖或奶精,就像他現在的心情一樣苦澀。
賈黛玉無法讀他的心,但是從他臉上充滿疑問、憂慮的表情,以及自他們坐下到現在,沒說超過五句的話,就可以知道他有心事。
「今天好像不是約會的好日子喔?」
「啊?」
「我說……今天不適合約會,瞧瞧你,靈魂不知道飛到哪裡去了?」她試著打破僵局,以開玩笑的語氣說。
「對不起。」韋歌德對於自己的心不在焉感到抱歉。
「有心事?」
「嗯,公司裡的事,有點忙,一時還回不了神,真抱歉,明明是我約你出來用餐,自己卻不專心。」
「嘿,別光說抱歉,可要接受懲罰才行。」她頑皮地看著他,古靈精怪的腦子裡正盤算著待會兒要做的事。
他雙手一攤,「好吧,只好任你宰割咯。」
面對賈黛玉,韋歌德有些心虛,自覺是腳踏兩條船的負心漢。他的心明明掛念著莎崗,但不願母親失望,而又主動約了賈黛玉。
他的心情很複雜。
半顆心放在莎崗的身上,另外半顆心又放在眼前這女孩的身上。
儘管莎崗對他有相當的重要性,但在見到賈黛玉的第一眼,韋歌德就有種奇妙的感覺,彷彿可預知這個女孩將來在他心中一定會佔有一個位置,所以也無法拒絕她。
韋歌德無法形容那種感覺,只知道對她頗有好感,就像與親人重逢般的那種熟悉,和對莎崗的好感全然不同,沒有情慾的糾葛,只是純粹的喜歡,和她相處是件很愉快的事,當初之所以會答應繼續交往,也正是這股莫名的力量在推動。
賈黛玉主動拉起他的手臂,催促著他離席。
「一言為定喲,等會兒我要你做什麼,你可不能拒絕,也不能反悔喔?」
她的眼神流露出頑皮,讓韋歌德的心情不自覺地輕快起來。賈黛玉就有這種本領,讓人如沐春風。
好吧,就算被她捉弄一次也無妨,他心裡想著。
她嬉鬧地將他從餐廳拉出來,嘴上還哼著歌。見她一臉的笑容,韋歌德心生羨慕,有什麼樣的法寶能讓人像她這樣整天無憂無慮的,他還真願意花盡所有心血來換取呢!
韋歌德微微一笑,「只要別讓我太糗就行了,手下留情啊。」
她挽著他的手,搶先一步往前跑,還不時回頭對著韋歌德吆喝道:「喂,快,快點啦!」
從商店街轉進社區公園,她拉著他的手始終沒有放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