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賈黛玉不時回頭對他吆喝拉扯,對於擦肩而過的路人,絲毫沒有留神。
就像一頭莽撞的動物在路上亂衝。
「喂,小心一點!」他擔心地說。
「沒問題的,你再快點就好咯。」
說時運,那時快,賈黛玉話才說完,迎頭便與從公園慢跑出來的壯碩男子撞個滿懷。
她一頭撞上對方魁梧的胸肌上,眼冒金星連退了好幾步。
「啊!痛死我也!」
「喂,哪來的冒失鬼,走路不長眼睛!」男子口出惡言掉頭就走。
賈黛玉痛得蹲了下來,雙手抱著頭,眼淚直流。
韋歌德彎下身問:「有沒有怎麼樣?」
啊!三魂去了六魄!哪來的恐怖傢伙,沒事把胸肌練得跟水泥牆一樣。
噢,痛死了,賈黛玉直搖頭,疼得說不出話來。
韋歌德擔心地說:「噓,沒關係的,別說話,我幫你看看。」
他輕聲地安撫她,撥開她的雙手,溫柔地揉捏著她紅了一大塊的額頭。
韋歌德呵護著說:「不礙事的。」
賈黛玉慢慢的睜開眼,他溫柔的態度讓她心頭暖暖的。
好體貼的男人,上天待她不薄,讓她能找到如此的好男人,光是這樣細心地替她揉捏痛處,這一點就不是平常男人做得到的。
她滿足地勾起嘴角,濕潤的眼眶也漸漸恢復正常。
「還痛嗎?」他問。
賈黛玉深情款款的注視著他,搖了搖頭說:「嗯,不痛了。」
此時照一般人的說法,應該會有「觸電」的感覺吧。賈黛玉盯著韋歌德眼睛裡的自己,並強迫自己不要移開眼神。
發生吧,發生吧……心底有個小小的聲音在企求著。賈黛玉腦中一片空白,根本無法思考。
從來沒有如此近距離的注視一個男人,根本不知道該有什麼樣的反應。
臉紅心跳嗎?還是急促的喘氣?
賈黛玉深吸了口氣,發現呼吸正常,也沒有聽見怦怦亂跳的心跳聲。同時,她可以感覺韋歌德的吐氣,儘管他和她的臉相距不到十公分,但他的呼吸也很正常,而且他的眼神停留在她額頭的時間,還遠遠超過注視她的眼睛。
哪有什麼天雷勾動地火的感覺!那些羅曼史小說的情節,有沒有搞錯?她實在懷疑!
是寫錯了?還是誇大?
或者……是錯在自己?心硬如石,所以感受不到所謂的「愛情」?
不是很中意他嗎?滿懷喜悅的期待這一次的約會,但是怎麼一切都沒有預期中的熱烈?
愛情電影裡不是常常有這樣的鏡頭,男女主角兩人相互凝視,不知不覺中嘴唇就越靠越近,越來越近,然後就……接吻啦,可是怎麼沒發生在她的身上呢?
賈黛玉好疑惑。
究竟是哪裡出了問題?
她失望地移開眼神,神情有點沮喪。乾脆直接問韋歌德算了,問他有沒有一見鍾情的感覺,問他談戀愛的滋味應該是怎麼樣?
「嗯,我問你……」
正當她開口時,卻有人闖進了他們的世界。
只見一個黑影,從遠處急速地衝過來,並迅雷不及掩耳地朝韋歌德的下巴狠狠擊去,毫無防備的他立刻倒了下去。
「喂,你搞什麼?」
她破口大罵,然而卻被眼前這個人嚇了一大跳,他不是別人,竟然是住在隔壁的白兔眼。
這下更讓她感到納悶了。
「你……」
韋梭羅根本無視於她的存在,他的眼中只有韋歌德,他把倒在地上的韋歌德揪了起來。
「你真是他媽的膽小鬼!」韋梭羅臉紅脖子粗,雙眼佈滿血絲,大聲斥責。
搞什麼東東?這時候他殺出來攪什麼局?
雖然還搞不清楚是怎麼回事,但賈黛玉說什麼也得擠進他們倆之間,擺出一副保護男友的姿態。
「喂喂,白兔眼,你吃太飽撐著呀?怎麼可以在街上隨便打人,你可知道他是誰?他是我的男朋友耶,你憑什麼……」
這時,韋梭羅才意識到旁邊還有人,他瞪了她一眼。這個八婆擠在這裡做什麼?
他大手一揮,「走開!這是我和他的事,你滾到一邊去。」
韋梭羅用力推她一把,但卻遭到賈黛玉死命的抵抗。
她咬牙切齒,不願離開。「你敢再對他動手,我馬上就報警。」
站起身來的韋歌德卻拍拍她的肩膀,將她推到一旁。他面色凝重地說:「這是我們兄弟的事,讓我們自己解決。」
「很好!」韋梭羅不等哥哥做出任何回應,再次以漂亮的右勾拳,狠狠地將韋歌德擊倒在地。
「小羅!你到底想怎樣?」韋歌德反吼。
這一次賈黛玉沒有做出任何反應,她整個人呆掉,只為了韋歌德剛剛的一句話,我們兄弟……
他們是兄弟?
這個白兔眼是那天相親中的那個討厭鬼?
賈黛玉張大嘴巴。
噢,她怎麼那麼豬頭,那麼白目,竟然沒看出來?可是……這兩個人差那麼多,要她聯想實在太困難了。
一個是現代派的雅痞、富家少爺,一個是不修邊幅窮哈哈的學生。
「你……你……你……他……他……他……」
怎麼會是同一個人?她吃驚得合不攏嘴。
賈黛玉的驚訝事小,重要的是眼前這兩個兄弟之間的爭執。
「小羅,你說話啊,我哪裡得罪你了?」
「你沒有得罪我,但是你傷了莎崗的心,你知道她可是鼓足了多大的勇氣,才能當著你的面把她心裡的話說出來,可是你……」
「我……」
怎麼會?韋歌德愣住了,莎崗愛的不是小羅嗎?
韋梭羅用力抓起哥哥的衣領,強將他從地上拉起,他的雙眼充滿了嫉妒與怨氣。「一個女孩當面向你示愛,你竟然不當一回事,從小和莎崗一起長大,你難道不知道,她從來不說假話,你難道不清楚,她是個多麼脆弱的女孩,你竟然……」
韋梭羅說不下去了,眼前的哥哥五官嚴重地扭曲,痛苦的程度不在他之下。靈光一閃,原來……韋梭羅慢慢地鬆開了手。
韋歌德搖著頭,「我一直以為她愛的人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