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呻吟起來,再不停止幻想自己的丈夫,她根本不可能專心列表。她搖搖頭,強迫把心思拉回工作上。
大約在午夜時分,克林打開與她臥室相連的房間。他只穿著一條黑色的褲子,而且還沒走到床邊就脫掉了。
他對自己的裸體似乎一點也不以為意,她也試著不要太在意。「你忙完了嗎?」她對著床開口問道。粉嫩的臉蛋開始泛紅,聲音也變了調。
克林咧嘴笑道:「是!可是我又被另一件事情困住了。」
「什麼事?」
他試著不笑出來。「莉雅,沒什麼好害羞的。」
「我沒有害羞。」
她撒這明顯的謊時,總算能直視他的眼睛了,而克林認為那是一個進步。他掀開棉被上床,她連忙將散落床上的紙張收拾。
背靠著床頭板,他吐了一口大氣,有意給她一段冷靜下來的時間。她再繼續臉紅下去,只怕就恰恰起火燃燒了。她伸手拿那些紙張時,雙手居然抖個不停。他不明白是什麼使她如此緊張,不過他決定這問題留待以後再問,這時候提出來只會使她的情況更糟。
「你冷嗎?」
「不會。」
「你的手在抖。」
「或許我是有點冷,剛才洗完澡,我沒有把頭髮弄乾。」
他伸手捧住她的頸背,感覺到那裡的緊繃,於是開始按摩那緊繃的肌肉。她不禁閉上雙眼,愉快地歎了一口氣。
「你在忙什麼?」他開口問道。
「我把每個人的職責都分別列了一張表,富恩、廚師、陸蒙、杜文還有我自己,每個人都有。噢,當然還有一張主人的,我才剛弄完。」
她錯誤地瞥了他一眼,原先晰的思緒全都飛到窗外,她甚至不記得自己有沒有把話說完。
都是他的錯。他如果沒有那雙漂亮的眼睛、那美妙的笑容和那口潔白整齊的牙齒,她也不會一看便什麼都忘了。閉上眼睛也沒有用,她仍然可以感覺到他的體熱,聞到他清爽。男性的氣息,仍然……
「什麼是主人的職責表?」
「什麼?」
他咧嘴笑著重複道:「主人的職責表。」
他明白她正一片混亂,而如果他的笑容有任何暗示,他正頗以此為樂。這個認知多少令她重拾了些自制。
「它是我列的所有表格的表格。」她解釋道。
「你為所有的表又列了一張表?」
「正是。」
他忍不住一陣大笑,床都因為他的笑聲而搖晃起來。她立即抗議起來:「克林。」她的語調帶著權威。由於她那麼認真,他不得不控制自己。「我懂了,」他懶懶地說道。「你打哪兒學到這個重要的概念?」
「修道院院長把有關組織的一切都教給了我。」
「她是不是也同樣透徹地解釋了親密……」
她不讓他說完。「對她所知道的一切,她當然是毫無保留地傾囊以授,但她畢竟是修女,多年以前就已發誓守貞。我想你應該明白,她在那方面的經驗一定不會太多。」
「我想她一定沒有這方面的經驗。」他同意道。
克林快佔去整張床了。她一直往旁邊挪,他卻老實不客氣地伸展四肢。他愜意地伸伸懶腰打個呵欠,隨即佔去了所有空間。
他也拿走了她的紙張,一股腦兒全放在他那邊的小几上,然後順勢將兩根蠟燭吹熄,才又轉向她。
「失去組織,我們就會變成無政府的混亂狀態。」
她明知這話很蠢,一時之間卻又找不到更好的話題。其實她很想問他為什麼來她的床上,他打算以後每晚都來她的房間和她一起睡覺嗎?不,他的床又大又舒服,這麼做根本毫無道理。
莉雅決定不動聲色地將話題轉到睡覺的安排上。她現在冷靜多了,而他畢竟是她的丈夫,不管多私人的事情她應該都可以提出和他討論才是。
遠處突然響起一陣雷聲,她差點兒跌下床。他及時拉住了她,並攬到自己身邊。
「你怕雷聲嗎?」
「不。」她回答道。「克林,我一直在考慮……」
「甜心,把睡衣脫掉。」在她開口的同時,他也開口道。
他的命令得到她全副的注意力。「為什麼?」
「我要碰你。」
「噢。」
她沒有任何動作。「莉雅?怎麼了?」
「你把我搞迷糊了。」她輕聲道。「我本以為你喜歡……然後富恩又告訴我……呃,我不懂。」
她知道自己在胡言亂語,乾脆閉嘴認真考慮他的命令。壁爐的火光使床上浴著一片金光,她真希望現在房裡暗些,希望他別那樣看著她。但克林是她的丈夫,她的每一寸肌膚他也都見過了,她壓根兒沒有害羞的理由。她討厭自己的害羞,希望自己能像他一樣百無禁忌。
話說回來,他們結婚還不到兩天。莉雅決定告訴他她的尷尬,說不定他會想辦法讓她克服她的羞澀。
他將睡衣拉至她的臀部,她這才注意到他在做什麼,只得克制自己別拍掉他的手。「你在做什麼?」她彷彿喘不過氣來似的,覺得自己像個大白癡;她當然知道他在做什麼。
「我在幫你忙。」
「你有沒有注意到我今晚一直都很緊張?」
「有啊,我注意到了。」他回答道,聲音有著笑意,也混雜著火熱的情緒。他一整天不斷被碰觸她的渴望給干擾,老在最奇怪的時候弄得他心神不寧。而現在,他終於得以紓解體內不斷增加的強烈慾望了。
「你跟我在一起還是有點害羞,是不是,莉雅?」
她眼珠子往上一翻,有點兒害差?她簡直就快尷尬得爆炸了。
克林將睡衣拉過她的頭項,順勢往床外一丟。她立即抓起毯子遮掩自己。只是他不同意她這麼做,輕輕地將被子拉下。
她的身材完美,乳房飽滿渾圓而美麗,而他自負地將之歸因於自己的靠近,也相信她胳臂上的雞皮疙瘩絕非寒冷所致。她的身體已開始對他有所反應,而他甚至還沒碰她呢。
他恣意地欣賞著她,她則低頭瞪著棉被。「我不習慣不穿睡衣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