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孕的已婚婦女不能當修女。」
要不是他抱著她,她一定會跳起來,他緊摟著她待她平靜下來。她又是詛咒又是咆哮。
「你知道……一直……噢,上帝,是那紙條。你發現了它,所以才對我說你愛我。」克林支起她的下巴用力吻上去。「在看你的紙條以前,我就知道我愛你了。」他告訴她。「你得學著相信我,莉雅;也相信你的心。」
「但是……」
他的嘴封住了她的抗議,當他退開來時,她已淚眼盈眶。「我再問你最後一次,」他說道。「你有什麼事要告訴我嗎?」
她緩緩點了頭,他一副驕傲而愉快的神情。親愛的上帝,她真愛他。而從他望著她的表情看來,她曉得他也一樣愛她。
噢,是的,他對寶寶的事很高興,對此她沒有任何疑慮。他的手正擱在她的腹部輕拍著她,他可能沒注意自己在做什麼,但這個動作已說明了一切;他正在拍撫未出世的兒子或女兒。
「回答我呀。」嗓音粗啞地輕聲道。
他一派緊張的模樣令她不自覺地報以一笑。克林老是那麼嚴肅拘謹,她當然就愛這樣的他,不過也很高興能不時讓他「忘我」一下。
她真的喜歡逗他,因為他的反應常會令人驚喜。
克林的耐性已告用罄。「回答我,莉雅。」
「是的,克林,我的確有事要告訴你。我決定要當修女。」
他一副想掐死她的表情讓她笑了起來。她又將胳臂繞上他的頸子,頭偎在他的下巴下。
「他們就要有寶寶了,」她輕聲道。「我跟你提過嗎?」
接下來兩個禮拜,川流不息的訪客佔去了克林大半的時間。理察爵士待在那裡的時間長得都該有個房間了;凱恩則每天下午來訪,納山也是。莉雅白天很少看到她丈夫,不過晚上就全是她的了。克林每天晚餐後總會把調查的最新進展告訴她。
狄先生幫了一次大忙。他查到一份在蓓莉失蹤前幾個月簽訂的人壽保險,契約上的受益人是她的哥哥尼爾,保險公司是摩敦父子保險公司。
經由他的消息管道,克林發現如果蓓莉沒回倫敦,尼爾將繼承他妹妹自出生便由一位遠房姑媽撥出來的嫁妝。
理察爵士也和他們一起晚餐,他聽著克林對莉雅解釋他所知道的一切,然後開口道:「除非找到屍體,否則他還是不能得到保險金或嫁妝。如果他就是兇手而且動機是錢,又何必費事藏她的屍體呢?」
「這的確不太合理,」克林同意道。「他自己已經有了一大筆銀行存款。」
理察爵士同意地一頷首。「不過他也可能想要更多。」他說道。「莉雅提過說尼爾並不太喜歡他妹妹,而這又是一個不利於他的線索,雖然這只是情況證據。你們瞧,六年前他向羅萍求婚被拒,而據說她和子爵婚後他仍繼續在追求她,甚至有人相信她和他有不尋常的關係。而這正是這兩個女人之間的關聯。」
「我無法想像會有任何女人想和白尼爾在一起,」莉雅低聲道。「他一點也不……迷人。」
「你收過任何其它的禮物嗎?」他問道。
她搖頭。「我準備送納山和莎娜的禮物今天早上送過來,結果克林差點把它拆壞了才想起我訂了那艘船。幸好他只扯破了盒子。」
「你忘了提那盒子是用金線扎的,」克林說道。「起碼要五個大男人才毀得了它。」
凱恩衝進餐廳來,打斷了他們的談話。
「他們發現蓓莉的屍體了。」
克林立即伸手覆住莉雅的手。「在哪裡?」
「在離此騎程約一個鐘頭的田里。一個佃農湊巧挖到了墳墓,狼群已經……」莉雅痛苦的表情令凱恩沒了聲音,他不想多描述細節讓她更難過。
「當局確定了那就是蓓莉?」她問道。
她雙眸滿是淚水,卻強忍著控制自己。她可以以後再為蓓莉哭泣,為她的靈魂祈禱……在謀害她的人落網之後。
「她佩戴的首飾……有助於身份的指認。」凱恩解釋道。
理察爵士推開椅子站起來,說是要去看看發現屍體的地方。
「外面現在已暗得什麼都看不到了,」凱恩說著拉開莉雅旁邊的椅子坐下。「你得等到明天了。」
「她被發現的那塊地是誰的?」克林問道。
「白尼爾。」
「真方便哪。」克林說道。
「太方便了。」凱恩同意道。
「我們盡量搜集證據,」理察宣佈道。「然後再一一拆解尋求真相。」
「你打算何時叫你的人開始挖掘?」克林問道。
「明天一大清早。」
「挖掘?」莉雅問道。「既然已找到蓓莉,你們為什麼還要……」
「只想看看能不能發現其它的什麼。」理察解釋道。
「你認為羅萍也被埋在那裡嗎?」
「沒錯。」
「我也一樣。」凱恩出聲附和道。
「尼爾不會笨到把他的受害者埋在自己的土地上。」她說道。
「我們認為他極有可能行兇,」凱恩道。「可沒說他很聰明。」
她拉拉凱恩的手好引起他注意。「但那正是重點所在呀,」她爭辯道。「到目前為止他一直很聰明,不是嗎?他為什麼要把那兩個女人埋在他自己的土地上呢?太沒道理了。而且你們也忘了一件事。」
「是什麼?」凱恩問道。
「你們全都假設只有兩個女人,事實上或許更多呢?」
「她說得有理,凱恩。」克林說道。「甜心,放開我大哥吧。」
她發覺自己正捏著凱恩的手,趕緊放開來,將注意力轉向理察。「你還有什麼其它的計劃?」
「尼爾當然涉有重嫌。」他宣稱道。「不過它只是個開始,莉雅。我和你一樣還無法確信他就是兇手本人,這些證據方便得令我起疑。」
她對他的回答甚覺滿意,於是欠身告退。凱恩起身為她拉椅子,她轉身要謝謝他,卻驚訝地發現他雙手扶住她的肩,低頭吻了她的前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