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渴望他能回頭再看她一眼,她想挽留他,竟發覺自己連開口的資格都沒有……
片刻,展兆揚昂然地邁開步伐,琬琰只能眼睜睜地讓他走出她的生命。
她失神地望著前方,其實她早已看不清他的身影了,就連耳邊的聲音也宛若在遠方般縹緲……
※ ※ ※
常敬綸不解地看著琬琰追了出去,正想跟上,手臂冷不防地被緊緊捉住,回頭一看,是一臉凶神惡煞的袁小姐。
「你去湊什麼熱鬧!」阿水使盡全力把他推回位置理,擺出茶壺狀。
「一個是我表弟、一個是我未婚妻,叫什麼湊熱鬧?」常敬綸捺著滿心疑惑和她斡旋。
對了!展兆揚是他表弟。方才沉浸在震驚中無法自拔,她卻忽略了一個重點。
「喂!你和展兆揚感情很不好,對不對?」她先探口風,免得要是兩人感情不睦,她卻把實情告訴他,那更難以收拾。
「誰跟你說過我和阿揚的感情不好?我們像親兄弟一樣。」眉心出現皺褶,常敬綸雙臂環胸睨她。
「那事情就好辦多了!」阿水恍如中頭獎般欣喜。
「什麼意思?他們倆到底怎麼回事?」這其中必有隱情,而他此刻急欲把事情弄清楚。
「你先別急著問,讓我先問完。」她霸道地伸手制止他發問。「你資助容氏企業的金額,對於『常勝財團』來說,根本是九牛一毛對不對?」循序漸進有助於增加他對事實真相的接受度。
「沒錯。」他挑眉自負地答道。尚搞不懂問題的核心何在?
「那你應該知道容董事長把女兒嫁給你的原因吧?」
「很多人都想把女兒嫁給我,因為名利富貴。」他當然明白。
阿水暗自白他一眼,因為他自大的言論。
「你只答對了一半。琬琰會嫁給你的確是為了錢,但她純粹是因為想幫父親渡過難關,而不是覬覦其他。」
常敬綸睨著她,靜待下文。這女人說話真不乾脆!
「反正你有的是錢,怎麼不當是做善事,幫容氏一把,人家困難一過,賺回錢就會還你了呀!」阿水在心裡嫌他不乾脆,她就是有這種想法,才會對他沒有好感。
但她不知道,話不能這麼說,常敬綸不但不認識容氏,也不是經營慈善機構,怎麼可能隨便因哪間公司岌岌可危,就解囊相助。
「婚事是我母親決定的。」聽起來,琬琰似乎非常不願嫁給他。這出乎他的意料,據他所知,那些向他投懷送抱的不乏名門千金、富家名媛。
「這麼說你也不愛容容啊!」
「才見過兩次面,怎麼說愛?」常敬綸快失去耐性了。
「君子有成人之美,你既然不愛她,就成全他們吧!」阿水激動地橫越桌面握住他的手懇求。
看著好友終日愁眉不展,她也陷入一片愁雲慘霧中,悶得快發瘋了!
「成全?你是說琬琰和阿揚?」他驚訝地問。
阿水重重地點頭。「好不好嘛?反正你和展兆揚最好兄弟啊!」她的語氣居然帶著撒嬌。
常敬綸有瞬間的恍神,第一次讓個女人影響到他正常的思緒,即使只是短暫的一剎那。
「你確定他們真的相愛?」斂下心神,他沉穩地反問,心頭有個計劃成形……
「嗯。」瞧他們之前??鰈情深的模樣,還不算相愛?阿水再度認真地點頭。
「咱們打個賭,順便試驗阿揚對琬琰的感情,經不經得起考驗!」常敬綸迅速有了決定;在鏡片後的銳眸裡,閃爍著狡猾的光點。
「不行!我怎麼能拿容容的終身幸福當賭注?」她連忙搖手拒絕。
「你放心!我會放琬琰自由。婚禮如期舉行,我們打賭阿揚會不會來搶婚,」他饒富興味地說著。以放琬琰自由為前提,那還可以接受。
「賭注是什麼?」好玩的她興致也來了。
「如果阿揚真像你說的愛琬琰,最後來搶婚,就算你贏,我讓他們走,也不計較已經給容氏的錢;如果他沒來,算我贏,我還是會放琬琰走,不過容氏得在回收後還我錢。」他誘之以利,這賭注怎麼聽他都沒佔半點便宜,但是……漏洞百出!
他摸清了阿水的性格,看準了她的弱點,設下陷阱等她自投羅網。
「聽起來還不錯!」阿水不疑有他,全然不覺自己是咬住餌的魚兒,一口氣被鉤住。
替好友解決了問題,她開心的不得了!聽到還能借此試驗展兆揚的真心,她倒樂見其成。
「這約定在婚禮前你要保密,還有任務讓你去做……」常敬綸得逞地笑了開來,迅速向她交代著。
號稱工作狂的他難得玩心大起,這感覺似乎還蠻不賴的。
一石二鳥,還有一場好戲可以看,呵!有趣極了!
※ ※ ※
怎麼也沒想到會這麼快就再見到他,也沒料到會是在這樣尷尬的情況下。
她的未婚夫居然是他的親戚?!這是何等的荒唐!
而令她不敢想像的,是她肚子裡還懷有他的骨肉。
上天為何要如此捉弄她呢?
她以為嫁了常敬輪之後,和兆揚將是兩個不同世界的人,永遠不會再有交集,可她萬萬沒想到,他們是表兄弟……
方纔阿水和常敬綸,將呆立在街頭的她送回家中,一路上,她思緒紊亂地無法言語,也沒有心思顧及他人的想法。
她失控的舉動有令常敬綸產生懷疑嗎?為何他都沒質問她呢?!
也許是阿水替她掩飾了吧!
無所謂了,事情走到這種地步,她乏力思考,也無力控制,就順其自然吧!
任何懲罰、任何責難她都毫無怨言了,惟一希望的就是,兆揚不要恨她!
失魂落魄地躺在床上,琬琰任由眼淚蜿蜒至枕畔,心傷無止盡地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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殘忍的事實令展兆揚的心如同有千萬根針齊刺,就快使他無法承受。
他如同行屍走肉般,怎麼回到家的都不清楚。
是愛?是恨?他完全理不清了。
怎麼會是這樣的情形呢!他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