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她如此快樂,他連爭都不想爭。「你是世界級的。」
「我也是這麼想的。」
他笑了,意圖再次吻她,但他的手一離開方向盤,她立刻訓斥他專心開車。
她脫下涼鞋,盤腿而坐。「給我個排名。」
「排名?你要我給你排名?」他原以為她不可能更令他驚訝,但他錯了。
「是的。」
「你不認為那有貶抑的意味?」
「如果開口的人是我就不。」
他不是傻瓜,不會笨得看到蛇坑,還蒙著眼睛往下跳。「為什麼你想要知道排名?」
「我不是想競爭──別自以為是了。我只是想由公認的權威眼裡,瞭解自己的能力──知道我進步了多少,就說為了改善自己,以及我還得進步多少。」
「好吧!」他放鬆往後躺。「我必須坦白。你不是第一名──你還可以接受吧?」
「繼續。」
「第一名是技巧臻至完美的法國交際花。」
「嗯,法國女人。」
「第二名曾在中東的後宮待過多年。你不認為自己可以打敗她吧?」
「我想也是。不過我認為──」
「至於說第三名,那就勢均力敵了,可能是太陽馬戲團裡的軟骨體操選手,也或者是有著偶像崇拜狂的紅髮雙胞胎。第四名是──」
「直接跳過去吧!」
「五十八。」
「繼續說呀,玩個夠呀!」
「噢,我是的。」
她得意地笑了,偎進座位裡。「反正我也不是認真的。我對自己有足夠的信心,才不在乎你的排名。我只是想讓你坐立不安。」
「我似乎不是唯一坐立不安的人,或許你比自己願意透露的更沒有安全感。」
「丁字褲,」她隔著裙子拉扯它。「真適合沒有安全感的女人。」
「我喜歡它。」
「我注意到了。你該明白你現在得搬回莊園了。」
又來了,她再次將他摜向儀表板。「你在說什麼?」
「我願意和你來段韻事,但我無意和你同住。」
「我們昨天還住在一起。」
「那是在昨晚之前。」
「我才無意在半夜五點摸黑回到莊園,」他不自覺地踩重了油門。「如果你認為我們不會再同睡一床,你的記憶顯然出了差錯。」
「我並不是說你不能偶爾過夜,我只是說你不能一直住在農舍裡。」
「很好的定義。」
「很重要的定義。」伊莎清楚其差異,而她猜想他也明白。她碰觸手鐲。她必須給自己喘息的空間,以專注心神。「我們的韻事純粹只限於性,」他轉過頭,像殺手般皺起眉頭,但她不予理睬。「住在一起會讓它變得複雜。」
「我不明白有什麼好複雜的。」
「當兩個人住在一起時,等於是許下了情感的承諾。」
「等等──」
「噢,別露出這麼可怕的神情,這只是證明我的觀感。我們有的只是短期的肉體關係,沒有感情牽涉在內。你想要得自於我的只有我的身體,那應該是好消息。」
他的表情益發陰鬱了,令她費解。她剛就他的觀點勾勒出完美的男女關係。他大概是不滿意定條件的人是她──可以預測的男性行為。「只是想確定我們都很清楚……在我們有性關係的期間,我們都必須忠於對方。」
「你能夠停止談論「性關係」嗎?你說得彷彿它是流行曲,我不需要一番有關「忠實」的說教。」
「我不是在說教。」
他反而笑了。
「好吧,」她讓步。「或許我是在說教。好了,現在輪到你了。」
「我也有份?」
「當然,我相信你也有些條件。」
「該死地對極了。」
她看著他極力思索,抗拒著提出建議的衝動。
「好吧!」他道。「我會把我的東西搬回莊園,但如果我們有「性關係」,我不會在事後摸黑回家。」
「好吧!」
「而當我們沒有「性關係」時,我被迫在莊園裡和那些小魔頭過夜,那麼別預期我隔日會有好心情。你可能得準備好和我吵架。」
「好吧!」她不再盤腿。「但你不准說:「閉嘴!」」
「閉嘴!」
「另外……」
「沒有「另外」。」
「昨晚你越了界。就算我沒有明確制止,那不意味著我想要你繼續那樣做。」
他的眼神變得狡獪。「告訴我越過了哪條界線。」
「你明知道什麼界線。」
「你是指雙膝鎖住──」
「夠了。」
「寶貝,你錯了,大錯特錯,」他露出個惡魔的笑容。「真的錯了。這使我納悶──」
「我不知道,我正在想。」
「你怎麼知道我要問什麼?」
「我非常有觀察力。你是個男人,而且你想要來些互惠。」
「這不是談交易,我很滿意現狀。」
「真高興知道這一點。」
「我不希望你覺得有壓力。」
「謝了,我不會的。」
「我提起這個是為了讓你安心。我希望你知道如果你決定……冒個險,我承諾會是完美的紳士。」
「你怎麼可能不是?」
「你太瞭解我了。」
☆☆☆☆☆
一整個早上,雨將他們困在莊園裡。漢利一直在講手機,由一個房間走到另一間,就是避開崔西所在的房間。崔西陪女兒玩芭比娃娃,直至她恨不得扯掉娃娃的頭。她也試著陪傑瑞玩他根本不想玩的牌。小孩們在吵架,康納一直在拉耳朵,她的腳踝水腫……
她終於哄睡康納,雨也停了。孩子們跑出去玩耍時,她感激得想哭。但看著漢利不斷講電話,她再次心煩起來。她想著伊莎要她問漢利的問題──哪三件事能夠讓他快樂?她可以做什麼事讓他快樂?這一刻,她痛恨費伊莎幾乎就像她痛恨漢利一樣多。
她絆到康納亂拖的筆記電腦,漢利正好犯下經過她身邊的錯。她拿起筆電,朝他丟去。他沒有吼叫,因為漢利從不喊叫。她才是家裡專門吼叫的人,他只是關機,不贊成地望向她,就像看著不乖的孩子。「我相信你有好理由。」
「我只遺憾它不是椅子。一整個早上雨下個不停,而你一次也沒幫忙照顧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