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最燦爛的承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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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9 頁

 

  將兩人束縛在地面的銬鐐斷裂了,最後他和她一樣成了囚虜。

  ☆☆☆☆☆

  他睡著後,她溜下床,拿起掉落地上的手銬和鑰匙,俯望著他的睡容。他的睫毛長密,數綹黑髮落在額頭,橄欖色的肌膚和床單形成強烈的對比,看起來就像個最耀眼的惡魔。

  她走到浴室,將手銬和鑰匙塞到毛巾底下。她應該痛恨他對她所做的事,但不──她片刻也不曾。當初那個堅持要主控全局的女人到哪裡去了?她應該要覺得無助、憤怒的,但她反而給予自己所有的一切。

  包括她的愛。

  她的手指緊握著水槽邊緣。她愛上他了。她望著鏡中的自己,垂下視線。誰會想看到這麼愚蠢的臉?他們認識還不到三個星期,然而她這個對男女情事最謹慎的人,卻狠狠地栽了個大觔斗。

  她掬水潑臉,試著抽離自己,由純粹生物的層次考慮到男女的吸引力。早期人類被和自己截然相反的人吸引,以確保種族中最強壯的生存下來。這種直覺仍殘留在多數人身上──明顯地也包括了她。

  但她是個現代女子,並曾發誓建立健康的人際關係,絕不重蹈她父母的覆轍,將感情生活搞得一團糟。她和倫恩的韻事應該是要建立她對性的自信,解放性……

  結果她卻解放了自己的心。

  她鬱鬱地注視著放肥皂的碟子。她需要個計劃。

  說得好──彷彿她其他的計劃有用似的。

  現在,她無法讓自己多想,那只會使她全盤否定自己。否定並不一定不好。或許如果她不要專注於自己的心情上,它們就會消失。

  也或許不。

  「你要巧克力蛋糕還是蘋果派?」

  伊莎在花園停步,瞧見蘭妮將泥土做的碟子遞給倫恩。

  他專注地望著盤子裡的樹枝和樹葉。「我要巧克力派。如果不麻煩的話,再給我杯威士忌蘇打。」

  「你不能那樣說,」芬妮輕苛。「你要說茶。」

  「或是香檳汽水。」蘭妮道。

  「不行,蘭妮,只能茶或咖啡。」

  「茶很好。」倫恩端起假想的杯盤。他表演得維妙維肖,彷彿可以真實地看到他手上的杯子。

  伊莎沒有出聲,靜靜觀察了好一晌,頗訝異倫恩陪女孩玩耍時的專注,一點也不同於他和男孩在一起時。當他將康納拋擲到空中,或和傑瑞察看新修好的汽車引擎蓋時,他是輕鬆自在的。同樣奇怪的是,他願意配合女孩玩遊戲,包括假想的茶會。稍後她一定得問問他。

  她走向農舍,想知道金屬探測器是否有任何發現。茱莉瞥見她,疲憊地對她揮揮手。她的臉頰沾著髒污,眼眶下面有著陰影。遠方三男一女用金屬探測器掃瞄橄欖樹山丘,其他人持著鏟子待命,「嗶」聲一響就往下挖。

  茱莉將鏟子交給別人,朝伊莎走來。伊莎詢問最新的進展。

  「我們挖到了一大堆的錢幣、釘子和輪子的碎片。一個小時前,我們才挖出個舊鍋子。」

  「你看起來很疲憊。」

  茱莉揉了揉臉頰,搞得臉更髒了。「的確,我整天待在這裡,已經影響到我的工作。維多就不然,他照常帶客人出團,但我……」

  「我知道你有極深的挫折感,茱莉,但試著不要發洩在維多身上。」

  她疲憊地笑了。「我一直在告訴自己同樣的事,維多最近成了我的受氣包。」

  她們來到橄欖樹下。「我一直在想柏洛的外孫女喬玲,」伊莎道。「瑪妲曾告訴她雕像的事,但喬玲的義大利文不好,誰知道她究竟聽懂了多少?我考慮過親自打電話給她,但或許由你打比較好。你比較瞭解他們一家人。」

  「這是個好主意,」她看了看表,計算時差。「我得回辦公室去,稍後我會打電給她。」

  茱莉離開後,伊莎接手用金屬探測器,最後再交給伯納的妻子。她拿出筆記本,窩在玫瑰園裡她最喜歡的隱蔽角落。午後的陽光和煦宜人,玫瑰花香襲來。她望著膝上的筆記本,但遲遲沒有打開。截至現在,她所記下的都是重複過去的話。

  「你在這裡,」倫恩漫步走過來。他雙手按住椅背,俯身給她個長長的熱吻,捧起她的乳峰。「讓我們及時行樂吧!」

  「很誘人,但我正好沒有帶手銬。」

  他捨棄了她的乳峰,在她身邊的長椅上躺平,一臉的悶悶不樂。「今晚我們在車上做它,就像鎮上的其他人一樣。」

  「說定了,」她轉頭面對著太陽。「那是假定說,你的女影迷俱樂部沒有找到你。」

  「我敢發誓那兩個小女孩身上裝著雷達。」

  「你好像出乎意外地容忍她們,我很驚訝你花了這麼多時間和她們相處。」

  他的眼神一寒。「那是什麼意思?」

  「就是我說的意思。」

  「我不想談她們。」

  她挑了挑眉。他知道怎樣疏遠人,就像他知道怎樣迷倒他們,雖說她並不明白原因。「某人的心情似乎很好。」

  「抱歉,」他伸長了腿,彷彿刻意強迫自己放鬆。「崔西告訴過你,她和漢利要在鎮上租房子嗎?」

  她點點頭。「蘇黎世的公寓是他們的問題所在,對他們和孩子太小了。他們決定她和孩子待在這裡會比較好──這裡比較像家──漢利可以在週末通勤。」

  「我的現任愛人竟然成了我前妻的婚姻咨商顧問──而我似乎是唯一對此感到不安的人。」

  「又沒什麼機密牽扯在內。似乎總有人告訴你,我們談話的內容。」

  「我從不曾鼓勵他們。」他執起她的手,漫不在意地把玩著她的手指。「你為什麼要做這些?這對你有何好處?」

  「那是我的工作。」

  「你正在度假。」

  「我的工作沒有所謂的假期。」

  「每個人都有假期。」

  「你不能在我的工作按鬧鐘。」

  他皺起眉頭。「你又怎麼能夠確定你幫上了忙?認定你知道的作法對人們最好,不是有些傲慢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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