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食指探她的鼻息,發現她還有一絲氣息。
他的手滑過她柔嫩的臉頰,那晶瑩粉嫩的肌膚,令他的大手捨不得移開。
他仰首望著上方,再看看她,心底萬般好奇,她因何會墜下懸崖?同時,他的心底也因她的出現,而升起一絲希望:有人墜崖,就會有人來搜尋。或許,他就可以離開這地方!
嘯天的唇邊漾起一抹笑容,或許,她會是他生命中的救星!
☆☆☆
一陣頭疼欲裂的感覺,痛得讓她快承受不住,淚月從昏沉的黑暗中甦醒,幽幽忽忽,她低聲呻吟,喚著自己的婢女。
「小竹——小竹、小竹,你在哪兒?我的頭——好痛——」
她緩緩睜開眼睛,簡陋的竹頂是她完全陌生的。
呆呆的凝望許久,身邊有個人影晃動,吸引了她的視線。
「小竹!」
她以為是自己的婢女,但仔細一瞧,那分明是個高大的男人。
她看到一張具有男人氣魄的削瘦臉龐,那俊逸狂邁的神情,令她的心頭一陣怦然。
一時之間,她的眼中只有他,其它的事物,她全沒瞧見。
嘯天偏過頭,炯亮的眸光對上她她清亮的水眸。那雙如星光綻亮的水眸,深深吸引住他的視線。
他第一眼看到她時,就知道她是個美人,可沒想到她有一雙能惹男人憐愛的水眸。
「醒了?」他低沉的道。
他的聲音喚回她的心神,驚覺自己竟盯著男人看了許久,她不禁羞得別開視線。
「這……這是哪裡?小竹她人呢?」眸光觸及陌生的景物,淚月的心頭霎時惶然不安。
「小竹?」嘯天的濃眉蹙起,他一邊搗藥、一邊同她說道:「誰是小竹?我只發現你一個人昏倒在轎內。」
「轎子?」淚月躺在床上喃喃低語。
她回想起昏迷前的情景:
她和水漾還有雨澄一同出遊,水漾嚷著悶得慌,執意要扮成民間女子去街上走走。後來,是她憶起途中有一片桃花林,想要去看看,結果……
她不確定究竟發生什麼事了,只知道轎夫們突然倉皇地往回走,她依稀聽見轎夫喊著:「山賊來了。」
她從窗口望出去,只見雨澄的座轎已讓四個孔武有力的轎夫往回抬走,可她卻沒看見水漾的座轎。
正當她想喊停,她的座轎卻東搖西晃了起來,四個轎夫抬著轎子邊跑邊互相叫罵。
倏地,一個大晃動後,和她同坐在轎內的婢女大喊:「格格,我們掉下斷崖了!」
驚惶之際,她眼睜睜看著小竹被彈出轎外,後來,轎子不知又撞到什麼東西,轟隆一聲巨響,她便昏了過去:
「小竹!」
淚月陡地坐起身,頭上的傷口,一經扯動,痛得她幾乎要暈厥。
「啊……」
「你別亂動,你頭上撞的傷可不輕。」嘯天坐到床邊扶著她。
沮月的眼眶中,打轉著焦急的眼淚,哽咽道:「大爺,是你救了我吧?」
「這斷崖底,就只有我一個人,當然是我救你的。」嘯天譏諷一笑。
「求求你,我還有個婢女,她叫小竹,她、她也掉下來了。」淚月虛弱得連說話的聲音都極其小聲,「你救救她,求——求你!」
看她弱不禁風的模樣,好像隨時會昏倒似的,他起身自桌上端來一碗東西,遞給她:「把它喝了。」
她抬眼看他,遲遲未接過他手中的碗。
「我費了一番工夫救你,難道還會害你嗎?」他炯亮的黑眸直視她。
淚月怯怯的伸手接過他手中的碗,一股腥味直嗆入她的鼻內。
「這……是什麼東西?」看到碗裡那攤鮮紅的液體,淚月驚惶的問:「是、是你的血嗎?」
她曾聽夫子說過一個故事,有個孝子家裡窮,沒錢買肉給娘親吃,他就割了自己的肉煮給他娘吃。
在這斷崖底下,恐怕是一片荒蕪,他該不會是為了要救她,所以才用他的血給她喝。
她的猜測,讓他狂聲大笑:「你真以為我是活菩薩嗎?滴血、割肉,哼!你也想得太多了!」
「那……這是……」
「蛇血!新鮮的蛇血,我方才捉到的。原本是我要喝的,既然你醒了,就給你喝。」
淚月怯怯地看著他,眼尾餘光瞥見屋內吊著一條長蛇,在月光的映照下,她看見那條蛇已被剝了皮。
一股噁心的感覺衝上來,她乾嘔了幾聲後,把碗遞到他面前。
「我、我不敢喝,還、還給你!」
嘯天的眸光,頓時添了一絲冷厲,「把它喝下!我可不許你再昏倒,我還得靠你才有機會離開這鬼地方。」
他那冷冽的神色,令她畏懼。
她不懂他說什麼要靠她離開這地方,只知道,自己很怕他那不悅的表情。
他突然伸手撫摸她的臉,神色放柔了許多,「像你這麼漂亮的女人,死了多可惜。」
他不得不承認,從他背她回到這簡陋的屋子,到她醒來之前,好幾回,他都忍不住的想侵犯她。
他是個男人,一個禁慾一年多的男人,突然碰上一個冰肌玉膚、身段窈窕、面貌姣美的年輕女子,他很難控制自己下腹的慾望。
若不是念及她一身重傷,他很可能早就要了她。
淚月身子往後傾,他眸中那股狂野的炯亮,教她慌得不知所措。
「喝下它!」他威嚴的喝令。
淚月緩緩抬起顫抖的雙手,把碗拿至嘴邊。
幽美的雙眸傻愣愣的望著他,希望他可以出聲,准許她別喝這腥味頗重的蛇血,但他沒有,甚至還助她一臂之力。
他見她慢吞吞的,索性把碗推至她唇間,硬逼著她喝下,但又怕她吐出來,在把碗拿開後,他以手掌心壓住她的嘴,不讓她有吐出的機會。
「不許吐!你不是還要找你的婢女嗎?要是你又昏倒了,我可沒有多餘的心力幫你找婢女。」
聽他這麼說,淚月皺著眉頭,強吞嚥下那還溫熱的鮮紅液體。
她要去找小竹,她一定要找到小竹,所以她不能昏倒。
她用手背揩去嘴角殘留著的一滴鮮血,旋即雙腳移下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