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雷德露出耐人尋味的笑容。
該她出現的時候,躲著避不見面;不該她出現時,她卻像個頑皮的精靈,出其不意的挑起他的注意。
他不介意他未來的小妻子,為他繁忙緊湊的日子,增添一些調劑生活的情趣。
「我是該找個機會和他父親聊聊。」
「謝謝。那我可以走了嗎?」駱子瓊打算回去櫃檯找美琪,等待分發工作。
當她輕柔的經過他身邊時,他喚住她:「等等,妳說妳叫什麼名字?來自哪裡?康副理給妳什麼樣的工作?」
這人是怎麼回事,她剛才不是報過大名了嗎?
突然,一股淡淡的葡萄酒香自他的身上傳來,有三秒鐘的時間,她感到一陣顯神的微醺,只能乖乖應答:「Helene。我從台灣來,康副理準備培訓我成為酒瘩中心的按摩師。」
「Helene,好名字,妳有經驗?」他的俊眉一揚。
「我有興趣。」父親遺留下來的正是葡萄酒貿易公司,多學一樣專長,對她有益無害。
「妳有興趣。」尚雷德幾乎貼著她的耳朵說話,「好!那麼好好學吧!」
一陣酥癢的感覺,令她雙頰瞬間浮上紅霞。他話一說完,駱子瓊立刻像只躲避獵鷹攻擊的小黃鶯般,倉皇飛奔而去。
凝著她飛奔離去的倩影,尚雷德的薄唇泛起笑意。
她將會是Stef的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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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顏、敷體、紅酒浴、舒壓、香熏、土泥……各式各樣的葡萄酒療SPA課程,加起來共有--二十來種。
一個多禮拜的魔鬼密集訓練下來,駱子瓊背得眼花撩亂,而在經過專業的美療師指導,實地找來幾個身材臃腫的學姊們按摩推脂後,又練得她汗流浹背,腰酸背痛。
今日的課程終於結束,酒療中心的美療師一一離開,筋疲力竭的駱子瓊剛要坐下來,不意一位芳療師的聲音又響起:
「Helene。」
「Helene!」
駱子瓊都忘了自己的法文名字,猛然回應。「啊?」
「打烊時間到了,依照公司慣例,妳天天遲到,必須清潔美療室和所有的設備,還有,別忘了蒸氣室裡,有一隻泡過精油的大木桶要刷洗。」
苦命啊!怎麼新人就一定要承受煉獄般的待遇呢?
罷了!區區一點勞動算什麼,總比留在台灣嫁給一個素未謀面的失婚男好。
駱子瓊咬緊牙根,刷完酒療SPA浴池,再把每條洗好的毛巾放進紅外線的消毒機裡烘乾,接著她走進烤箱,當見到一隻直徑約一百三十公分的超級大木桶,還等著她刷洗時,頓時虛脫在門外。
想她雖然不是鑲金包鑽的公主之軀,好歹也是台灣企業的名門千金,平常出入有轎車接送,生活起居有僕人服侍,連碗筷也不曾洗過,現在來法國卻要做苦力,一時之間,還真教她難以適應。
她捶捶背,抓抓腰,現在只想舒舒服服的洗個澡,徹底放鬆舒壓,然後躺在一張柔軟的床上睡大覺……否則,她明天早上再繼續遲到,工作量鐵定又要增加三倍。
她的視線停留在那只超級大木桶上,腦中倏地靈光乍現!
不一會兒,木桶被她注滿了熱水,加入幾滴精油,她伸手攪和一下,脫掉身上所有的束縛,再拿起一條乾淨的毛巾,進入浴桶舒服的泡澡。
嘿嘿!她很聰明吧!
既然橫豎都得洗澡,那還不如就留在這個設備一應俱全的酒療SPA室裡泡澡。
反正酒療中心裡只有她一人,誘人的大木桶又不會因為她的使用而缺一角,等她泡完洗乾淨後,也沒人知道。
泡在天然香氛的熱水中,駱子瓊感覺全身的毛細孔倏地張開,彷如吸收了日月精華般,疲勞瞬間消除,壓力徹底釋放。
然她完全沒注意到,她在美療室裡進行一場舒壓的美體饗宴的同時,窗外,有一雙眸子,正朝她的方向,投射出犀利的銳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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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雷德習慣在夜晚巡視酒莊旅館。
當他發現已經過了營業時間的酒療SPA中心內,還有一盞燈亮著時,旋即邁開步伐走進酒療中心。
是哪個糊塗的工作人員忘了熄燈?而且還忘了鎖門!
尚雷德一推開門,心下有了不好的預感,腦中倏地浮現一張純真笑顏。
他循著亮燈的方向走去,推開微敞的木門,卻在裡頭看見美人泡澡的景象--
駱子瓊背對著他,黑亮柔軟的長髮盤起,露出細緻的香頸和美背,正恰然自得的趴在木桶邊緣,渾然未覺有人推門入內。
尚雷德的眉頭微蹙,他大步的走近她,見她果然正在和周公下棋,心中倏地燃起一把無名火。
這女人是不是頭殼發燒了?居然沒有關窗鎖門,就這麼安然閒適的在室內泡澡。
她不知道自己撩人的體態,會引人犯罪嗎?
尚雷德伸手輕觸她微燙的面頰,不意卻驚醒她的美夢。
她眨了眨眼睛,朦朧中,只見一位俊得無懈可擊的男人,就站在她的面前,正目光灼灼的打量著她。
怪怪!怎麼在夢裡,也能和這個霸道男相會?最可惡的是,連在夢裡,他還是那麼英俊、狂妄、無禮……便宜都被他佔盡了!
「我不知道東方女人也這麼開放。」
等等!他的聲音聽來好真實,一點也不像在夢裡。
駱子瓊搖了搖頭想回應他,身體卻明顯的感覺到在水中晃動--
半晌,她大夢初醒,快如閃電地將身體沉入水底,雙手抓起毛巾裹住重要部位。
「你怎麼可以進來?你不知道這裡是男賓止步的嗎?」
駱子瓊白皙的面頰染上一層如番茄般的緋紅,瞌睡蟲也因為驚嚇過度,全數斃命。
糗大了!她的身體全被這個霸道男給看光了,一生清白的名譽,全毀在法國了。
尚雷德對她一連串遮遮掩掩的動作,感到有趣。「我還想問妳,這麼晚了為何還待在這裡泡澡?連門也沒關,像在邀請人進來參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