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派出打聽消息的探子回報主謀者是靳菽與秀妃時,她並沒有多大詫異,反倒還覺得他們動手得晚了,居然能忍到這個時候,沒在黑韶一離開時就起兵謀反。或許是怕役鼠忌器吧,怕黑韶會帶著軍隊回頭,直至確定了黑韶離去後,才敢動作。
只是千防萬防,他們還是沒料到教練場中竟有大批的軍力留守。
當下靳嵐點出了五隊以七人為數的小隊,人選全是武功;高強的佼佼者,派他們前往城內救出丌官洛及其他竭力擁護她的朝臣們,怕不事二主的他們會成為靳菽殺雞敬猴的對象。
手上的傷,是在途中解救受困的侍衛隊時,讓對方的刀給劃上的,只是輕傷;偏秦嬤嬤見了大驚失色,堅持上藥,靳嵐說不過她,因此形成了眾臣商議,而皇上卻像個小孩子讓人包紮的好笑局面。
「各位有什麼對策?」等秦嫁嬤完成包紮雜離去後,坐於上位的靳嵐問道。
底下飽受驚嚇的大臣們彼此面面相覷,完全沒了主意。
靳嵐容色愈顯凝重,這個結果她早該知道的,全都是文官出身的他們哪裡懂得軍事運籌呢?陵嵐國真的是過分地文盛武弱
「皇上,經過整晚猝變的折騰,大家都累了,就讓他們先
水息吧,其餘的事明日再說。「丌官洛見大家一臉驚魂未定的莫樣,開口替他們解了圍。
「好吧,」靳嵐料想再耗下去也不可能討論出個所以然,歎了口氣。「教練場的守備嚴密,大家在這裡非常安全,就放心地早點歇息吧!」
原本神色委靡的大臣面露喜色,紛紛跪下告退。靳嵐看著他們魚貫地走出,心頭沉甸甸的,不知是什麼感覺。
要是這個時候,黑韶能在一旁陪著我就好了……這個念頭猛然劃過她的腦海,讓她一驚!她怎麼能如此?是她趕走他的,卻在需要他的時候盼他出現?靳嵐強自按下這個自私的想法,卻掩不住失落的感覺浮上心頭。
「皇上,您有對策嗎?」丌官洛問道,身為靳嵐啟蒙老師的他在兵法上有著一定程度的見解。
「我覺得,目前應先固守我們這個據點,然後再伺機反擊。關於計策方面,隊裡有幾名士兵在黑韶的指導下都學有專精,咱們可以再研究。太傅您覺得呢?」靳嵐說了自己的看法,在提到了黑韶的名字,臉色還是忍不住一紅。
「嗯,目前我方的確是不宜妄動,就如此吧!」丌官洛想了一下,點頭附議。「看來靳菽和秀妃計劃了許久,一直伺機而動;以為我方的軍隊早已全數離開凌嵐,才會在這個時候謀反。」
「太傅,有件事說出來您別罵我。」靳嵐躊躇著,此時的她不是個皇帝,只是個對長者傾吐心聲的小輩。「在從皇宮到教練場的這段路程中,我曾經想過……這樣的謀反也好,把帝位讓給了靳菽,他得到了他想要的,我擺脫了我不想要的,兩者皆大歡喜。」
這樣自私的想法讓她害怕,卻又讓她產生那種極力想去實現的慾望。
「你有這種想法是正常的,但事情不如你想得那麼單純。」丌官洛拍拍她的肩頭,諒解地笑笑,然後語重心長地說「但為何你沒有這麼做,其實原因你很清楚吧!你太瞭解靳蔽的為人了,要是將陵嵐交給他,不啻是將百姓推入水深火熱的地獄中。別為了這種想法羞慚,重要的是,你還是顧全了大局。」
可不是?光是一場叛變就輕易地奪走了多少無辜的生命,要是真陵嵐交到靳菽手上,怕獨裁的他還不恃權百般折磨百姓?
「嗯。」靳嵐點點頭,總算釋然。
「何況,這個皇位本來就不該屬於他的。」丌官洛別有深,意的說道,那緊密地收在單衣內不曾離身的秘密,蘊貼著他
的胸口。
「也不該屬於我啊!」靳嵐淡道,沒有注意到丌官洛的另有涵意,只單純地以為太傅所說的是長幼順序罷了。
丌官洛搖頭但笑不語,微微傾身。「臣先告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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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菽得知靳風帶著殘餘人馬退至教練場後,連日來,集中所有兵力攻擊教練場,但絕佳的地理環境保護了教練場中的人員不受任何侵害,只有少數的兵力將人口守得滴水不漏,其餘的士兵全在裡頭排練著反擊的陣式,熟記各人的職責,靜待反敗為勝的一日。
幾天後,靳菽見久攻不下,而且靳嵐也沒有任何反守為攻的動作,漸漸失了防備之心,將守在外頭的大批兵馬撤離,只餘下一小隊人馬守著。
急欲為王的他等不及靳嵐投降,撤下兵馬的隔日立刻舉行登基大典,連著三日狂歡慶祝新王立位。原本嚴陣以待的士兵全都拋開了裝備,通宵達旦地徹夜笙歌。 『
當探子將這個消息回報時,靳嵐的眸子一亮,喜道:「終於等到了!」立刻傳令士兵們準備,而早巳蓄勢待發的士兵們
根本不須花大多時間整理裝備,不多時即氣勢高昂地在場中等候,打算一舉將敵方殲滅。
出兵前,身著戎裝的靳嵐站在教練場中的指揮台前,重述一次注意事項。「雖然敵人已經鬆懈,我們還是不能掉以輕心,知道嗎?」靳嵐凝重地看了他們一眼,嚴肅道。
「是!」簡短有力的回答,表明了士兵們的自信與士氣。
靳嵐滿意地點頭,露出了振奮軍心的笑顏,手一揮。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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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由靳嵐帶領的軍隊勢如破竹,幾乎沒有遇上太大的阻礙,宮中叛變的士兵全都飲酒作樂去了,剩下留守的土兵們也都無心戒備,喝得酩酊大醉的大有人在。當靳嵐攻進宮中時,已無反抗能力的他們幾乎只有束手就縛的分。
居位者品性不端,所率之眾又能好到哪去呢?當擁著兩名官娥、醉得兩眼渙散的靳菽讓人從被窩中架出來,衣衫不整地跪在議事堂下時,靳嵐是這麼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