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的黑韶依然沉默,偉岸挺拔的軀體僵直著,一直保持原來的姿勢。勃然大怒也好,厲聲斥責也罷,這樣的他,反而比任何表情都來得無情。難道他已心冷到不願對她再有任何感覺了嗎?他不肯原諒她嗎?
他有這個資格的,靳嵐將手指扭得慘白,微徹顫抖著。她讓他受盡了生離死別的苦,還讓他承受了違背心意另娶他人的委屈,到頭來,竟發現一切全是欺瞞所構建而成,叫他如何能釋懷?
而她親眼看見一名意氣風發的率性男子日漸消頹,卻依然殘酷地默不作聲,她又憑什麼要他相信她的真心?儘管已預留了最壞的設想,但淚依然如決堤般洶湧而出,靳嵐低垂螓首,用手緊緊地摀住唇,強忍著不讓自己發出啜泣,卻忍不住哽咽,痛哭失聲。
她不該還殘存著期望啊,在她如此對他之後!「那時我醉了,我弄疼你了嗎?」輕輕地,有一隻溫厚的大掌自她腦後將她按上他的胸膛,黑韶俯身在她耳旁低語,語息裡帶著喘啞的柔情。
靳嵐呆了好一會兒,才聽清楚他所說的話。她當然知道他指的是什麼!黑韶的話雖令她臉紅羞赧,但強烈的狂喜諷她激動地緊緊靠在他的胸前,握著他的衣襟,只是哭著,搖著頭,不知該說什麼來表達她的感覺。
他原諒她了!「為什麼瞞我?」黑韶下頜輕只著她黑亮的髮絲,低喃著。「為什麼瞞我?如果早知道是你,在宴會上我就滴酒不沾,絕不會意識混沌到連自己做了什麼都不知道,會寵你、疼你,不讓你受痛……」
「對不起、對不起……」靳嵐泣不成聲,不敢相信黑韶這麼輕易地就原諒了她,她虧欠了他這許多,她愧對了他這許多啊!
「我放你孤單了多久?」黑韶語音嘶啞,帶著自責。「你們一直給我機會,給我暗示,是我愚蠢得竟不懂去把握。我居然狠得下心放你獨自那麼久,連見上一面的機會也不給你。」
「不是……」靳嵐慌亂地搖頭,連忙用手罩上他的唇。「不是的……」話還未出口,淚就已先奪眶而出,靳嵐咬緊了下唇,他的自責,讓她更加愧對於他。
黑韶輕輕覆上她的手,溫柔地吻著她的掌心、指腹、指尖,另一手撫上她嫩白的臉龐,拭去那璀璨的淚珠,眼神與她的交纏,由滿懷柔情直至熱烈。
他火熱的眼神,點燃了她體內的溫度,嫣紅迅速瀰漫全身,泛上她的雙頰,他眼中的愛戀與赤裸裸的慾望,讓她忘了哭泣。靳嵐羞怯地避開:黑韶從未如此露骨地對她表現出情慾,這樣的他是陌生的。
黑韶不容她逃脫,開玩笑?都已經被拖延了這麼久,再讓她退縮還得了?輕輕攫住她小巧的下頜,將她的羞澀與不知所措盡數吞噬在他滿懷深情的吻中。黑韶輕柔地嚙咬著,帶著挑逗,盡情感受她的柔軟,感受她的溫暖,還有那睽違已久的芳香。
「惱我嗎?」靳嵐咬著唇,再次低聲問道。
「惱,當然惱。我期待了那麼久的新婚夜,竟然在酩酊大醉中就度過了,怎麼能不惱?」黑韶板起臉,眼中卻帶著促狹,他突然將唇挪到她的耳畔低語。「那一夜,我弄疼你了嗎?」
靳嵐剛從他的吻中回復神智,又被他的問題轟得雙頰發燙。他怎麼老愛繞著這個問題打轉?老實說……是疼了點,那時的黑韶熱切急迫,當他挺進她時,她痛得咬緊了牙根,她一直以為,在被李又茵下了春藥那夜,她就把身子交給黑韶了的,沒想到,他們的新婚之夜才是初次。
這樣的感覺叫她如何敢說?她只能搖頭,臉泛櫻紅地將臉埋人他的懷中,
「真的嗎?」黑韶狐疑地問道,他可不相信他的自制力會好到這種程度。「咱們再來試試吧!」
「現在才下午吶!」靳嵐低嚷,何況待會兒母后要來找她的。「你不是剛從御書房過來的嗎?還有國事沒有……嗚」
黑韶已用他的唇,堵住了她所有抗議的話語,直吻到兩人都喘不過氣來,才將靳嵐橫抱,往榻上走去。
「我已經等了那麼久,你的吸引力,點燃了我渾身的慾望,熊熊的慾火幾乎將我焚盡,」黑韶用鼻尖摩挲著她的,低笑道,「我必須釋放,噓,別再說話,」語畢,不讓靳嵐有說話的機會,再次覆上了她的唇。
靳嵐還想抗辯,卻被黑韶的手給阻斷了思考。黑韶甚至
等不及將她外袍除下,偶直接迫切地將手自衣襟探入,順著他的渾圓,將她胸前的蓓蕾逗弄得完全挺立。他火熱的唇,隨著敞開的衣襟逐漸下移,而衣物也在他的雙手撥弄中,輕然落下。
「你的傷,痛嗎?」黑韶突然停下了動作,手在她胸口停留著。
靳嵐紅著臉,順著他的目光看去,是那個讓她直在生死邊緣徘徊的傷。
「別看!」靳嵐急忙閃躲,她不想讓他看見這丑。陋的模樣。那癒合的疤在雪白肌膚的襯托下,更是顯得觸目驚心。
「別躲,讓我看你。」黑韶輕輕制下了她的掙扎,視線盯著也裸露的胸口,沒有一絲旖念,指腹輕輕撫著傷口,心頭感受到的是比之更重上千萬倍的疼痛。「在你面臨生死關頭之際,我居然無法在你身邊守候……」
靳鹿輕輕搖頭,手覆上他的掌。「這個憾恨是因我而起的,要不是因為我欺瞞了你,你也不用受此折磨。」靳嵐眼陵又開始泛出淚光,要是兩者易位,今日換成她站在黑韶的立場,怕不恨死自己了?自我的譴責,要比任何斥罵都來得教人難熬。
「別哭,別哭……」黑韶拭去她眼角的淚,再度封住她的唇,要將她的心情由沉重帶出。
黑韶解除了他對她的禁口令,唇與舌來到她的胸口,輕巧地繞著癒合的疤痕逗弄著,她只覺得胸前如火燎燒,染得一片嫣紅。現在的她,被他的撩撥給干擾了思考,除了呻吟與嬌囈,那紅艷的菱唇已無法多做言語。當他的手指來到了她的下腹部時,勾起了她的回憶,她想起了那一夜,他如何用手和舌,來引領她進入愉悅的殿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