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追你好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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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9 頁

 

  她是編輯,講話圓滑,偶爾地虛與委蛇,又不是不會。也不知怎地,大概和柴仲森太熱了,又或者他對她太寬容,所以她講話就忘了分寸?忘了多顧慮他的感受?

  祖穎傻傻望著夜空,一個人看月亮,感覺好淒涼。然後,很不爭氣地,她濕了眼睛。

  祖穎抹去眼角的淚,淚卻淌得更凶,她哽咽,捫心自問——

  我是不是將以前受的傷,報復在他身上?

  我是不是把對愛的失望,遷怒在他身上?

  我是不是……是不是藉著激怒他,來一次次證明他對我的愛有多深?

  我是不是幼稚地,在他一次次受傷的表情裡,找到他愛我的證據?然後沾沾自喜,然後感到安慰?然後感覺被愛?

  祖穎抱著稿件。忽地痛哭起來。

  她看見自己的自私,用自己對愛的不安全感來勒索柴仲森的感情。她還發現自己幼稚,像個孩子,仗著他愛她,就故意撒潑、和他鬧彆扭,藉此教他更在意她。

  而這次,她睬到底線,他真的受傷了,終於背過身去。

  現在,她滿意了?驕傲了嗎?勝利了?終於把愛她的男人逼走了。

  她問自己——

  「祖穎啊,妳開心嗎?鬆口氣了嗎?以後他再不會打擾妳了,不會冒失地跑來出版社煩妳了。不會動不動就跟妳鬥氣、跟妳鬥嘴……妳高興了?」

  這不就是她要的?時時刻刻在跟他強調的?在柴仲森熱烈的追求裡,她一直釋放的訊息是——你走開!

  很好,這次他走開。

  她這才知道自己口是心非。每次她要他走開,心裡想的卻是——留下來。

  她其實很寂寞、很孤獨、很可悲……很需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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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家後,阿J關心地問主子:「少爺?想不想吃什麼?我去幫你買。」

  「不用了。」

  「呃……那想不想聽音樂?我幫你放。」

  「不用。」

  「那會不會……」

  「嘻!你回去吧。」柴仲森歎氣。

  阿J愣在客廳中央,望著落地窗前單人沙發座裡的少爺,他懶懶靠著沙發,望著院裡花草發呆,他的身影與簷下一盞燈,融成一片寂寞的暗影。

  他的少爺外表冷漠,但阿J知道,自小被送出家門的少爺,仍藏著個害怕寂寞的靈魂。他的少爺不愁衣食,生活優渥,令他能盡情拓展觸角,他才華洋溢,興趣廣泛,偏偏少爺身上的孤寂感從不曾褪去。

  偶爾望見這樣寂寞的少爺,阿J就會忍不住跟著難過。

  不懂啊,他的少爺是這麼傑出的男人,那個薛小姐為什麼不愛他?

  「少爺……如果我是女人,我一定喜歡你。」

  柴仲森回望著阿J,目光閃動,微笑了。「謝謝,我好多了。」

  阿J驀地臉紅。少爺真帥,連他這個男人看了都會心跳怦怦哩。

  「你回去,我想一個人。」

  「我留下來陪你。」阿J不放心。

  「回去吧。」柴仲森溫和地拒絕。

  阿J走後,柴仲森靜靜坐了很久,想著祖穎。

  他彷彿聽見月光曲,寂寞的月光曲,像把溫柔的梳子,剛過他心房。腦海裡,可人兒的一瞥一笑。教寂寞發酵,扎根。

  看得見,渴求不到。觸手可及,又未能真的擁有。這種勾引,令寂寞更具體。

  這時他難免怨起祖穎的無情。

  她可以在瞬間令他熱情澎湃,快樂無比。也有能力剎那間崩潰他的情緒,教他嘗到什麼叫心灰意冷。

  這次他累了,倦了,想放棄。

  祖穎說的對,熱情有限,而時間太長。贏不到心上人的愛,寂寞令時間太長太長,熱情消耗著,直到心整個空了。

  他莫非變成一株盆裡植物?他愛她,便困在這差麗的盆裡。

  用著對她的熱情,滋養自己的枝葉,直到發現賴以為生的養料,原來都來自自己,他是自給自足地生長,沒她來相互依賴,她亦無相對的回饋,她沒欣賞他的模樣,她沒讚賞他的韌性和堅強。她自始至終只是個冷冷的花盆,不問他的生死,不理他的榮枯,冷眼地看他由熱情到頹喪。

  她說,是你自找的。

  這句,撕裂他的心。

  他現在荒蕪了,再無養料滋養自己,再無鬥志來取悅她。柴仲森太傷心,發現他再找不到理由賴在這美麗的盆子裡,發著夢,自得其樂。他再沒法自欺欺人……這份感情,她不屑的。

  祖穎啊,通往妳的心的路徑,何以這麼長?

  沒有地圖,無法按圖索驥。他越愛越茫然,人越來越糊塗,法寶用盡,不見起色。

  在這月光清亮的晚上,仲森恨起那些個傷過祖穎的男人。祖穎對愛失望,所以對他無情。柴仲森不知該怎麼辦,真的好沮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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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期一,艷陽高照,薛小弟心上燃著一把火,愛情的火。望著會議室裡的老闆李蓉蓉,薛小弟神魂顛倒,目光激動,忍不住嚥了嚥口水。

  辣辣辣!三十二歲的女老闆,身材超正,個性超正。緊身襯衫,緊身A字迷你裙,深黑絲襪,裹著修長的腿,薛小弟哈到不行,只差沒流口水。

  「……所以我會添購十輛重型機車,我看你出動狀況良好,會配一輛給你。薛家勤 ?薛家勤?薛、家、勤∼∼」

  卷夾扔過來,正中薛家勤的頭。

  「痛!」薛家勤望著女主管。「真兇。」

  「我講話,你在發什麼呆?」李蓉蓉目光炯炯。

  「誰叫妳那麼漂亮。」

  「唉呀,嘖嘖嘖,不想活了是不是?」李蓉蓉過來掐住家動耳朵,將他拎起來。「我警告你,給我規矩點,我比你大幾歲?說!」

  「七歲。」薛家勤邊嚷痛,邊瞄著老闆豐滿的胸脯。

  「所以你算起來是我弟弟嘍?」蓉蓉掐得更用力。

  「是,姊姊。」哇塞,襯衫第二個鈕扣沒扣,鼻血預備中。

  「我還是你的誰?說!」

  「老……老闆。」蕾絲胸罩喔,性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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