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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祖穎的小弟,做快遞,送貨到電台,聽見廣播,動身殺向出版社堵姊姊。他飛車一路飆,飆到出版社前巷子口,就看見鬼鬼祟祟、閃閃躲躲,正要落跑的姊姊。
「姊!」唧∼∼薛小弟煞住機車,單手拽住老姊,像老鷹抓小雞那樣把薛祖穎揪過來。
「怎麼有空來?」薛祖穎抱住公文包,強作鎮定地對著老弟笑。
「我聽見了!」薛小弟臉色很難看。
「咦?聽見什麼?」祖穎裝傻。
「別裝了,柴仲森是妳男朋友,你們四月要結婚!」
祖穎笑著說:「呵呵呵呵……純屬誤會,老弟,姊姊請你吃飯,順便跟你解釋……」
薛小弟手機響,接電話。「嗯,爸……是,逮到她了,嗯……」
不妙!祖穎轉身想溜,弟弟揪住她的領口,對著電話說:「我立刻帶她回去,嗯。」薛小弟關了手機,瞪著姊姊。「爸要妳回家報告。」
「他很氣嗎?」一提起老父,祖穎怕得面色發白。
「聽起來是不高興。」薛小弟指著機車後座。「上車。」
「真的是誤會嘛……」
「妳自己跟爸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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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仲森離開電台,在大樓前,取出手機關機。採訪後,手機響不停,全是藝文記者打來追問他的婚事。這是個和煦的午後,柴仲森步向花店,在花店前欣賞花兒。
「喜歡什麼花呢?」店小姐過來服務。見柴仲森沉思不語,小姐又問:「送女朋友?還是老婆?或是要慶祝什麼特別的節日?」男客英俊,店小姐口氣好溫柔,服務特別親切。
「我想買盆蘭花。」柴仲森朝她微微一笑,笑得店小姐魂不守舍。
「有的,先生喜歡什麼品種?」店小姐領他到後邊花苑。那兒懸吊著各色蘭花,柴仲森挑了株黃色的蘭花,走出花店,打電話給老家僕人阿J。
阿J在電話那頭吼:「少爺,我聽說了,您四月要結婚,真的?」
「婚姻大事,能開玩笑?」
阿J懷疑地問:「但是……那個薛小姐答應了?」怪哉,薛小姐很機車ㄟ,少爺追很久都沒成功,怎麼忽然把到了?明明沒交往,忽然就說要結婚?
「她沒答應的話,我能亂講?」柴仲森氣定神閒。
「那……老爺要是打電話回來,我能說嗎?」
「先別提。我晚上要慶祝,幫我送幾樣東西過來——」柴仲森吩咐阿J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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機車在馬路上蛇行,祖穎單手抱著小弟,右手抓著手機,應付各路人馬的追問。
「沒、沒這回事。」跟記者否認。下一通,跟好奇的作者解釋:「他亂講,結婚這事我幹麼騙人?妳放心啦,我沒離職的計劃,妳給我乖乖寫稿。」再下一通,朋友來電關切。「我發誓,如果是真的,我薛祖穎三個字倒過來念!」說著太激動,用力揪住小弟,小弟吃痛嚷著。
「真是,煩欸!可惡!」講到嘴酸,祖穎乾脆在手機預錄一段話,應付大家的疑問。
機車駛入巷內,停在一棟老宅前。祖穎跳下車,交代:「喂,等一下要幫我。」
小弟停好車,祖穎在門前徘徊,原地跳躍著偷看裡邊情況。風刮得門前老樹沙沙響,她覺得壓力好大。
「走吧!」小弟按門鈴,門開了,小弟進去,祖穎跟在後頭。祖穎前腳剛跨進門檻,裡邊就劈來一聲怒吼——
「跪下!」
咚!膝蓋一軟,祖穎跪地,摸著雙耳嗚咽。「爸,聽我解釋。」
薛剛是退伍軍官,坐在沙發前,神情肅穆,怒氣騰騰。從口袋抽出張紙,交給薛小弟。「家勤,給我大聲念出來!」
一見那張紙,祖穎臉色大變。「爸,那男人胡說八道,聽我說嘛!」
薛剛指著兒子命令:「念!」
丟臉喔,祖穎縮著肩低著頭,無地自容。
弟弟揚著紙,大聲朗誦:「我、薛祖穎,每次戀愛,找錯對象,令老父傷心,弟弟難過,害了自己,殃及家人,甚至害得家裡房子被拍賣。故同意今後交往對象及婚姻大事由父親作主……」
薛剛瞪著女兒,濃眉憤怒地揚著。「自己簽的切結書,為什麼沒做到?」要結婚了,連他這做父親的都被蒙在鼓裡!
「我沒戀愛啦。」祖穎噘著嘴,很無辜。
「嗐!」家勤搖頭歎氣,坐老父旁邊,蹺著腿,瞪著姊姊,好無奈地說:「姊,我拜託妳了,妳千萬千萬別再戀愛了好不好?我們再也承受不起任何打擊了,以前那些教訓還不夠嗎?」
薛祖穎自知理虧,不敢吭聲。要想起過去的愛戀,那可不是一個慘字了得。每段感情都掏心掏肺,下場都是淒慘壯烈。
十七歲,跟老師戀愛,愛得轟轟烈烈,結果老師被革職,祖穎被迫轉校,父親為這事從部隊回家,氣得心臟病發,弟弟飽受流言所苦。那次她年輕,不懂事。
第二次呢?二十歲念大學,對象是美術系同學,祖穎迷戀對方才華,又轟轟烈烈愛一場。結果對方用情不專,同時和五位女孩交往,祖穎憤而提出分手,沒想到這位濫情男同學,竟跑到祖穎住處的頂樓要跳樓自殺。
可憐的薛剛又從部隊殺回家,跟鄰居勸導心碎男。可憐的薛小弟,爬到高樓和談判專家一起跟祖穎的男友談心,最後還抱住那碎心男的大腿,求他別跳。
祖穎在大樓下被記者團團圍住,第二天上報,碎心男沒跳樓,可是被送進精神病房。
祖穎不明白,這世上有天理嗎?用情不專大搞劈腿的男人,竟為了她要跳樓?她該哭還是笑,該接受精神治療的是她吧,為什麼瘋的是他!
這次風波好不容易平息了,沒多久,薛剛決定買下正在租著的老房子。他預借退休金,怕將來死後兒女要付龐大遺產稅,便以女兒的名義買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