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狩獵逃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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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0 頁

 

  自己不過打聽個消息,卻無端被人糾纏,擾得萬俟芸只想趕緊撇清關係快快走人,如果……她能走得了的話。

  才開門跨出房間一步,萬俟芸便愣住當場。

  「原來你在這兒?」就見千海帝靠在外頭門扉上,雙手抱胸,閉著眼眸若有所思。當萬俟芸踏出書房一瞬間,他不曾抬頭,卻理所當然地喚住她。

  「大王!」她心跳加快,腦中有不祥預感浮現。他怎麼在這裡?胸口彷彿被壓了顆石頭,一口氣就是無法好好嚥下。

  他在門外站了多久?會不會聽到了她與冉大夫的對話?如果讓他知道他有禁令在先,她卻還不聽話的私自查訪,觸犯他忌諱要是往常她一定怕的直打哆嗦,裝做若無其事,可現在,她卻莫名的想要逞強,她想知道他的反應。是會震怒,或是有可能對她坦白?

  「剛煉了新藥,正在找你。」沒有喜怒的冷凝表情,讓人完全無法從其中窺見他的想法,可他的話卻比命令更具威脅性。「別在這裡蘑菇,回丹房吧。」

  他……什麼都沒聽見嗎?不知心頭惆悵由何而來,萬俟芸只是重重長歎一聲,任憑身子早巳習慣地自動跟上他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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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位於地下密室的丹房,陰暗冰冷的氣氛,老是讓萬俟芸感到害怕。空間彷彿被什麼執著意念緊緊包圍,呼吸間,備受壓迫的空氣常讓她有即將窒息的錯覺。

  七年來,至長三天,至短半日,每當千海帝新藥一完成,就會要她試喝或試吃那些材料未明的怪東西。

  她光瞧瞧千海帝背影,再瞧桌上蓋著紅布的托盤,強自鎮定的嚥了嚥唾沫。

  應該就是紅布下那個鼓起的東西吧?盯久了,她還眼花得覺得那東西會動哩。

  不行,她得冷靜些。她輕拍著胸脯垂下頭嘀咕不停。

  往常吃了,大不了也只是發個高燒,驟生惡寒,或者四肢發疼,什至五臟六腑像被燒灼似的疼得亂七八糟……唉,至少性命無虞,她不應該害怕的。

  千海帝對於她的重重心事,卻一點也沒察覺。「哼,明知本王在等你,還不做正事,自顧自地跟別的男人有說有笑。看來你是忘了,你是誰的奴婢?」

  站定一旋身,千海帝陰森冷笑的威壓感幾乎嚇得萬俟芸驚跌三步。

  「反正,你對本王除了君臣之情,別無其他;這些年,被逼留在本王身邊侍奉,難為你了。」讓人摸不清楚緣由,自他力持鎮定的眼眸之後,陡然炸開熊熊火花,無法遮掩的怒氣四散進裂,彷彿能燒燬所有倒楣出現在他面前的人事物;而首當其衝的,自然是她。

  萬俟芸瞪大眼睛,感覺畏懼的同時,卻覺得自己好無辜。他怎麼偏偏聽到所有對話裡頭,最非出自她真心想說的那句話?「不是那樣,其實……」

  她那時不過想要清楚表明自己的立場,但似乎說的過於無情。可是,他在意這點是否太沒道理?

  他從來不曾將她當成一回事,只是什麼都不解釋的欺負她,她也沒說錯不是嗎?以為自己好歹也算是他的親近侍女,可當他就算危及他自身安危,也不肯讓她為了保護他而盡心時,她才知道,也許自個兒最感到受傷的,並非他的高傲姿態難以親近,而是他始終不曾……將她視為心腹,給予同等的信賴與倚重。

  虧他倆相處整整七年,說到底,她一點也不瞭解他。雖然人就在他身邊,彷彿他拿她當成什麼特別的人,結果在他心中,她什麼也不是。

  一切是她過於高估自己,無端想太多。

  「其實那時我想說的是……」不知怎的,她就是失去了辯解的力氣。讓他誤解又如何?反正他倆的關係再也不會比現在更糟了吧?

  「其實不論如何,也都與我無關!」他背在身後的右手,將自個兒左腕握得死緊,那重重纏繞好的紗布幾乎又滲出了艷紅的色彩,他也執拗地不肯鬆手。

  方纔他到達之時,恰巧見到那大夫似乎在糾纏芸兒,他不是不明白她這傢伙也許為了脫身而口不擇言,只是,她就連隨口敷衍他幾句中聽的場面話也不肯?

  思及此,他更為惱怒。假若他不是利用手上的傷痛逼自己保持理智,也許他早就一掌毀了自己苦心為她煉好的藥;既然兩人終究湊不在一塊兒,他又何必如此為她盡心?

  他從來就不是什麼以天下蒼生為己任的仁德之人,只是出身蒼炎帝家,有他無法逃避的責任;對芸兒的事,難道他做的還不夠,非得明說才成?

  想當初,是她欠他,是她負他,如今還擺出一副無辜樣,這不是耍他是什麼?

  多年愛恨糾纏,既然始終理不清結果,乾脆任兩人同歸於盡罷了!

  他氣急一提掌,高高舉起,眼看就要往桌上落下——她眼見他燒紅雙眼彷彿發狂的神情,想起那一夜他大開殺戒毫不留情,心中一凜,倒抽口氣,舉起雙腕護在眼前,縮起身子直往後退。「不——不要過來!」

  他,難道想殺了她嗎?正如謠言所說,對於追究七年前往事的人,他一律不饒,也包括跟隨他身邊整整七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的她?

  他當真連一點舊情也不念?

  萬俟芸那一聲充滿害怕的拒絕,瞬間驚醒千海帝。

  他在想什麼?自己竟發了瘋,企圖毀掉她?

  高舉的左手收不回也放不下,人僵在原地,最後,他左掌懊惱地重重拍落在額上,雙眼緊閉,不甘心地低咒。

  畏懼眼神與刺耳語句與當時竟然半分無差,就像是無形盾牌,完全擋下他的怒氣。她怕他?是的,她怕他。

  七年前,就是這樣的舉動深深刺傷他,叫他從此以高傲築起防壁,不想讓自己再次嘗到那份心碎欲裂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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