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昭風氣呼呼的瞪著丈夫,重重的坐了下來。
「我……」在妻子面前,趙元展總是忍氣吞聲,「殷無情那女人不肯把生意交給我,難道是我的錯?都該怪莊子裡出現叛徒,我也是無可奈何。」
「連自己手下的人都管不了,就是我,也不放心把重要的事交到你手上!你就不會好好的說服她嗎?憑你當年號稱『多情公子』的本事,哄個女人總不成問題吧!」
「殷無情可不是個普通女人。」趙元展忍著氣說。
「她不是個普通女人是什麼?不過是長得標緻了些;倒是你,看到漂亮的姑娘就傻了眼,說不出話來,那等蠢樣,也難怪傲無情不肯和我們繼續合作下去。」
「你說這是什麼話?」趙元展忍不住提高了聲音。「我什麼時候看她看傻了眼,說不出話來?」
「沒有說不出話來?那日宴會時,你明明就像鋸了嘴的葫蘆,半個字也吭不出來,就只是傻傻的盯著殷無情瞧!我和你幾十年的夫妻了,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心裡在想什麼?趙元展,你在外頭那些個風流事我可是一清二楚,只是念在你沒膽放肆,才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罷了。」
「你……你……」趙元展氣得說不出話來,「隨你說,反正我是不可能看上殷無情那個女人的。」
「不管你看不看得上她,總之,無極門的生意不能丟,還有,人家無極門的人不知上門來討了幾次人,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阿硯說齊大夫請殷無情到咱們城西的別院談生意,怎麼他們兩人會失蹤?」葉昭風銳利的眼光瞄向丈夫。
「這我怎麼會知道?」趙元展一臉無辜。「我是請了齊大夫去邀殷無情上咱們城西的別院去,想乘機說服她回心轉意,可是當天我有些事情耽擱了,去的時候,根本就不見他們人影,我還道殷堂主不願意赴會,所以就回來了。」
「如今齊大夫和殷堂主已經失蹤快三天了,莫說無極門三天兩頭來討人,光是丟了個聖手書生,就是天大的麻煩了。你瞧阿硯這些日子急成什麼樣,成天吵著要找他主子,要是他一個沉不住氣,把事情給鬧開來,這武林中受過聖手書生恩惠的人可不少,到時咱們就有得瞧了。」
「這我當然知道,說不定過些時候,他們就會出現了,就像前些天齊大夫失蹤了一整晚上,最後還不是好端端的回來了。」
「最好是這樣,不過,你也該再加派些人手去尋人,若是能尋回他們,說不定殷堂主會看在這一點情份上,
答應和咱們繼續合作,我對大哥那邊也好有個交代。「
「我知道。」趙元展揉了揉額際。「我會加派人手去尋他們,總之,會把他們的人給找回來……」
他話聲未斷,一個柔媚的聲音便插了進來,「是把人尋回來,還是把屍首扛回來?」
趙家夫婦只覺眼前一花,齊軒與殷無情就這麼出現在他們面前。在看到他倆的一瞬間,趙元展就像看到了鬼似的,一張臉蒼白得嚇人,全身不住的顫抖,張大了嘴巴,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葉昭風沒有注意到丈夫的不對勁,只是一臉驚喜的道:「殷堂主、齊大夫,你們沒事,真是太好了。」
「真是太好了嗎?我怕二莊主可不這麼覺得。」殷無情嘲諷的道。
葉昭風一怔,幹幹一笑道:「殷姑娘真愛說笑,拙夫自然也為兩位歸來之事高興,是不是?元展。」她轉向丈夫,才發現丈夫臉色有異,不解的推了趙元展一把,可趙元展仍是驚駭的看著殷無情,一句話也不說。
「看來趙莊主果然不這麼覺得。」殷無情慢條斯理的道。「說得也是,本來應該是兩具冷冰冰的屍首,現在卻又活了過來,趙莊主怎麼會開心得起來。」
葉昭風愈聽愈糊塗,偏偏丈夫又是一副撞了邪的樣子,她只有陪笑道:「殷堂主,您這話可教人猜不透了。」
「我的話再淺薄不過了,明白人一聽就知道我在說什麼,是不是啊?趙二莊主。」殷無情睨了他一眼,「你苦心安排的陷阱,還真是差點把我和齊大夫給弄死了,幸好我們命大,逃過一劫,還真是遺憾喔!」
葉昭風大駭,「殷堂主,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是不是誤會,你何不問一問二莊主呢?為了殺我,還把聖手書生給拖下水,也不怕引起武林公憤,噴噴!趙二莊主,你好大的膽子。」
殷無情的眼光始終定在趙元展慘白的臉上,屋內另外兩個人摸不清楚狀況,也順著她的眼光看過去。
趙元展仍是蒼白著臉,身子的顫抖卻慢慢的停止了,眼中射出了怨毒的光芒,像豁出去似的,一個字一個字的道:「你根本就不該活在這個世上。」
「元展,你瘋了嗎?『』葉昭風驚恐的看著丈夫,不明白他怎麼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齊軒因已有心理準備,神情並不是那麼驚訝,但趙
元展的話讓他明白,他們之間的過節不輕。
「我該不該活在這個世上,還輪不到你來決定。」無情懶懶的道。
「你是個錯誤,錯誤是不該存在的。」
「我這個錯誤卻是你造出來的,不是嗎?」她慢慢抬起頭來,冷冽的眼光看向趙元展,丟出了一顆強有力炸彈,「任憑處心積慮,也磨滅不了我這個錯誤,趙元展……不,我該說,我血緣上的父親。」
驚駭的表情同時佔據了齊軒與葉昭風的臉,兩人皆驚詫不已。
殷無情是趙元展的女兒?他就是她在地道中所說的那個漢人?那日趙家莊的晚宴上,趙元展看到殷無情好似看到妖魔換怪,但殷無情看趙元展的眼神卻十足的陌生,齊軒完全沒想到,他們兩人竟然會是父女。
「我只有一個女兒,你只不過是個雜種。」趙元展睜獰著臉說。
齊軒到抽了一口氣,因他毒辣的言辭而皺起了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