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萬萬沒想到,她一出發就遇到貴人,看來,這次的行動,應該會很順利。
「對了,公主有說,希望你能收留我們;因為我們來到異鄉,人生地不熟的,真的很可憐——」危心月自己補加了這段話。
「你要找的是什麼人?」
島津基拓對她的話半信半疑,但見她身形瘦小,又是一名女子,對她的警戒自然稍滅了些。
何況,她又是公主交付給他的——
「是……是我二叔——」危心月隨口編了個人,大知道。她根本就沒什麼二叔,因為她爺爺只生她爹這麼一個兒子,而且還早逝了!
「叫什麼名字!?」
「我二叔叫……叫武男。」
「他來做什麼的?」
「做……做……以前他是捕魚的,可是他來日本做什麼工作,我就不清楚了,他只說會到這地方來,可是,來了之後,卻一點音訊也沒有——」
危心月維持著鎮定的神色,心中卻慌得怕他識破她是在說謊。
不管信不信她,他都不想再和她耗下去,他喚來了方才帶領她進來的那名高瘦的男子,吩咐道:「帶他們到朝陽樓去住。」
「是」
「你願意讓我們在這兒住下來了?」危心月高興地瞇眼笑道。
島津基拓被她純真的笑容給吸引住,盯著她看了許久——
「我會安排住的地方給你,但不是這裡!」
「嘎?不是這兒!?那……是要住哪裡?」危心月有點失望。
不住這兒,她怎麼偷劍?!而且,也不能常看到他。
「你不覺得你問太多了?」島津基拓開始顯得有些不耐煩了。
「我……好,我不問。」
不管如何,先安頓下來再說,況且,她還捨不得太早走呢!
***
住進朝陽樓已有十日之久,這十日來,危心月和阿牛每天吃飽睡、睡飽吃,日子過得挺不錯的——至少比在北京城時,好得太多了!
阿牛很滿意這種衣食無虞的日子,反正只要有吃、有睡,吃飽喝足之餘,他也就心滿意足,早早上床睡覺去。
但危心月可沒他那麼開心……
她一邊用木勺舀著熱水洗身子,一邊想著,該用什麼借口,再回到那日島津基拓住的地方。
那把嘯龍劍,一定是藏在那邊的某個密室中,如果她一直待在這邊的話,怎麼去偷那把劍呢?
還有,十日沒見到他,她竟有點想他呢……
雖然她和他並不熟,但她相信,任何女人只要看過他一眼,一定會終生回味無窮的。
「呀——」
一時失神,舀水的木勺掉落在地,危心月連忙彎身拾起。
擦乾身子後,她穿上他派人送來給她的和服。
原來他早看出她是女的,她還擔心他不知道呢——看來,她的變裝是徹底的失敗!
拿著毛巾擦拭著濕漉漉的頭髮,步出澡堂。
信步繞至一間類似書房的房間內,她備感無聊的隨手翻著書櫃上的書。
沒想到島津基拓這麼愛讀書,龐大的書櫃,整整佔了一面牆。
翻了幾本書,密密麻麻的字,看得她直打哈欠。
將書—一放回原位,她的視線被一隻看來價值不菲的瓷瓶給吸引住。
「這東西,應該可以換得不少錢——」危心月伸手去摸它,嘴裡前前念道:「本來我是不想偷你的東西,可是要回北京,沒錢我就不能買船票——咦,怪了,怎麼拿不起來?該不會是怕人偷它,所以把它粘住了吧?真的拿不起來——」
危心月試了好幾次想把瓷瓶提起,但那瓷瓶像生了根似的,拉也拉不動。
「哇,高明!這招高!把它粘住,既可擺著讓人觀賞,又不怕小偷來偷——」
危心月一邊佩服島津基拓的聰明、又捨不得地摸著瓶肚。
「這麼精美的好貨在眼前卻偷不著,真教人捶心肝呀!」
她的手在瓶肚上摸了許久,陡地,手一推,瓶身竟然轉動了起來。
依她的經驗,這一定是哪間密室的開關。
危心月當下毫不遲疑地轉動起瓶身,俄頃,果不其然,在整座書樞的右下方,打開出了一個小門。
「原來這裡也有密室呀!就說嘛,整面牆都是書櫃,這其中一定有問題!」
危心月為自己誤打誤撞開了一個密室的門,感到雀躍不已。
她三步並作兩步,快速地提燈進人密室內,這一進去,真的教她看傻了眼——
步下地下室的階梯,整間地下室活生生是一座收藏館,而且場地是方才書房的兩倍大。
點燃地下室的油燈,室內頓時一片通明,放眼望去,不外乎是古董、書畫、瓷器、漆器、寶石、獸皮、獸角,還有……等等。
當然,讓危心月眼睛為之一亮的,自然就是放在水晶寶石劍座上的一把劍。
她的腳步,緩緩地向前移動,立定在擱放劍座的桌前,她伸手拿起那把劍——
劍的外觀,和爺爺形容的嘯龍劍相差無幾,將劍拔出,看到劍上刻的危嘯龍三個字,危心月歡悅得幾乎落淚。
皇天不負苦心人,終於讓她找到嘯龍劍了!
手中握的真是祖父心愛的嘯龍劍!?危心月真不敢相信自己好運連連,既有公主貴人相助,之後島津基拓又願意收留她,這會兒連嘯龍劍都找到了……
「爺爺,心月找到嘯龍劍了,心月找到了!」危心月望著劍傻笑著。
正當危心月思考著要不要叫醒早早就去睡覺的阿牛,趁著半夜溜出城去的當兒,一個黑影閃過她身邊,她赫然回過神,反射性地朝地下室的階梯望去「誰?!阿牛哥嗎?」
沒有人?會不會是她太緊張了?
心月告訴自己,千萬要鎮定,別自己嚇自己了!
確定四周沒人,她回過頭想拿劍鞘。卻看到島津基拓,她嚇得把手中的嘯龍劍,丟飛了出去。
島津基拓一步也未移動,手一抬,接住她丟離手中的劍,繼而順勢將劍端抵住她的咽喉。
他冷然的黑眸,如利刃一般射向她。「你找你二叔找得可真用心,連我的密室,你也一起搜了。」他用流利的漢語,冷消地譏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