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天使來作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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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 頁

 

  「你是誰?」她神色嚴厲地以英語對深金色頭髮的男子問道。

  那男人咧了咧嘴,伸手指了指自己,口齒不清道:「我是艾伯特呀,你是誰?」

  「我不認識你。你是怎麼闖進來的?再不離開,我要報警了。」

  「報警?」艾伯特色迷迷地笑了起來。「你這小姑娘倒滿辣的。瓊絲什麼時候請了你這麼可愛的小女僕?家裡向來只有那個又肥又老的廚娘,還有個白天才來的打掃女僕,怎麼多了你這位鮮嫩欲滴的小東西?」

  說著,他伸出一隻長滿毛的巨掌往安平摸來,她連忙以手中的托盤擋在身前。

  「你別亂來。」她退後了好幾步。「我是菲力和彼得的鋼琴老師。你到底是誰?為什麼認識華生太太?又是怎麼進來的?」

  艾伯特嘿嘿一笑,兩隻眼賊溜溜地四下打量了一圈。「我是瓊絲的弟弟。剛下船。他們不在嗎?」

  「華生夫婦很快就會回來。你隨便坐,恕我失陪。」安平警覺到這人不懷好意,忙想退回樓上房間。

  「別走嘛!」艾伯特趁她轉身時,摸住她的腰。安平尖叫,掙扎時將手中的熱可可灑在他身上。

  換艾伯特吼叫地放開她,處理身上的燙熱。

  「你……要不要緊?我打電話叫醫生……」見他這麼狼狽,安平有些驚慌。

  「你這個該死的娼妓,看你做了什麼好事!」艾伯特睜著發紅的眼眸,咬牙切齒地道。

  安平從來沒遇過這麼兇惡的男人,嚇得膽戰心驚,只想奪門而出。

  可是艾伯特快了一步,衝過來抱住她,將她甩在沙發上。瀰漫著酒味的龐大身軀,緊跟著壓住安平,肥厚的嘴唇貪婪地侵犯她。

  安平尖叫著掙扎,拚命甩頭不讓他親到嘴。但艾伯特只是嘿嘿冷笑,改而撕開她的上衣。

  「我有沒有事等會兒就知道了。就用你鮮嫩多汁的身體來證明吧!」

  無法忍受的作嘔感覺湧向安平喉頭,不只是艾伯特的氣味令人噁心,他碰觸她身軀的髒手如沼澤的污泥般拉她下沉,有種就此沉沒後,便墜人最黑暗的地獄的感覺。

  再無生機。

  再看不見光明的陽光。

  從此淪落黑暗。

  強烈的絕望淹沒了她,有生以來,從未遭遇過這樣歹毒的摧殘。怒火攻心,使得她頭昏腦脹。然而她知道一定得掙扎,如果不努力掙脫這匹豺狼的侵犯,她就再也見不到她的陽光,觸摸不到她的夢想了!

  她用牙齒、用指甲攻擊艾伯特,造成的疼痛更加挑起後者野蠻的本性,毛茸茸的巨掌掐住她纖細、脆弱的項項,安平很快無法呼吸,喉頭灼痛,翻白的眼睛盈滿艾伯特醜惡的嘴臉。

  太可怕了。

  就在安平即將香消玉殞的最危險關頭,突然傳來匡郎一聲,緊接著是艾伯特的悶哼。頸上的鉗制鬆了,身上的重壓從上往下滑開,安平捂著喉頭劇烈咳嗽起來。

  等她回過神來,望見菲力蒼白著臉站在一旁,華生太太最心愛的青瓷骨董花瓶瓶口那部分被他高高舉在手上,其餘部分全散落在以艾伯特滲著血的頭顱為中心點的地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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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萬里無雲的銀藍色天空陽光普照,刺眼的光線照得人眼睛灼熱生疼。安平忙將眼瞼垂下,提著皮箱離開華生家典雅的洋房。

  明朗的白日掩蓋了夜裡的醜惡,卻掩飾不住無辜者心裡飽受驚魂後卻得不到絲毫安撫的悲愴.有些委屈即使訴諸於人,也不見容。安平不禁質疑起世上有所謂的公理、正義來。

  酸澀地翻開昨夜的記憶,當她將剩餘的花瓶瓶口從菲力手上拿下來,抱住他安撫。一大一小哭成淚人兒,還無暇去理會倒在地毯上昏迷不醒的艾伯特,華生夫婦卻在這時候回來了。

  她原本以為親切的華生夫婦會為她做主,但華生太太一看到滿室的狼藉,尖叫一聲便暈了過去。華生先生頓時手忙腳亂起來。既要照顧妻子,又要安撫哭泣的安平和菲力,加上情況不明、有待醫療急救的艾伯特,可把華生先生給整慘了。

  好不容易打電話請來醫生,安平哄菲力入睡,華生太太也清醒過來,一整晚的忙亂暫告一段落。

  艾伯特的傷勢經過處理後已不要緊,醒來後,抱著頭直喊疼。醫師餵了他一些鴉片配,讓他沉沉睡去。

  直到這刻,華生夫婦才有時間找安平問清楚。

  安平忍辱含悲地將艾伯特意欲侵犯她的經過說了一遍,只隱瞞菲力拿花瓶打傷艾伯特的事。她頸上的勒痕說明她是在不得已下才自衛打昏艾伯特,不由得華生夫婦不信,兩夫妻面面相覷。

  華生太太無法相信弟弟會做出這種事,羞愧之下竟然遷怒於安平。但又不能指責她蓄意引誘,安平身上的衣服保守、樸素;然而天生麗質難自棄,就算是以西方人的標準來看,安平仍是惹人心動的小美人。把她留在家裡,萬一再發生類似事件,結果可不是名貴花瓶被打破、艾伯特受傷這麼簡單。

  華生太太考慮許久,決定辭退安平,並希望她隔天就離開,以免衍生更多困擾。

  安平幾乎無法相信才險些遭劫的自己,竟被這樣驅離。然而,除了默默接受之外,也無其他法子。向來備受保護的她,未曾嘗過如此冷寒人情。父親過世時,有齊韶和寧季群幫她,從沒想過人情護短心態,是正義與公理也敵不過的。

  昨夜的一場噩夢,對她仍是充滿打擊和震驚,驚魂甫定的心在一大早面對失去工作、無處可去的窘境。拿了華生太太多發的半個月薪水,安平走出收容她近一月的住處,踏上茫茫天涯路。

  未來是如此渺不可期,她將何去何從?

  腳步有自己的方向,等到安平回過神來時,發現她正站立在教堂門口。

  這座教堂她來過好幾回,大多是跟著齊韶進去,他就住在教堂後園的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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