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天使來作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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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盼男感覺不安。

  是她弄錯,卻要教他承擔。可憐的人啊!

  她托住腮,眼光幽遠迷茫。

  依稀記得他俊俏的模樣,這樣的男人居然叫張德女?他爸媽怎麼想的?給兒子取這樣的名字,難怪她會誤會。

  她怎麼曉得德女居然會是男人的名字?

  怎麼想都想不通嘛!

  「張德女……好奇怪……」

  更奇怪的是自己的心態。

  就算她不想讓他替她看病,也沒必要這麼慌亂呀!

  好像他是什麼可怕的野獸般,驚慌失措地奪門而出。盼男幾乎想像褥到在候診室等待的病人臉上的錯愕表情了!八成以為她被非禮了。

  不會吧?光看她那副戮白的面容,和醫生俊俏的長僳,九成九會滑她是得了絕症,無法接受現實,才倉皇逃走吧?

  這個想法令盼男再度失笑。

  「張德女……」這個名字像燈火闌珊處驀然的回首,引她深深鐫刻在記憶中。她想,她會好長一段時間,忘不了這個名字、這個人。

  他的長像是讓人即使在深沉的睡夢中,都會悠然微笑轉醒。沒看過這麼俊俏的醫生了;一個會讓女病人從此為之相思的男醫生呀!

  「喂!你在那裡又笑又皺眉又『碎碎念』個不停,是幹什麼?」

  好奇意味濃厚的輕脆嬌啼,有如平地一聲雷,震得盼男耳朵昏欲。

  她錯愕地漲紅臉,抬起的眼光對上好友寫了兩個大大問號的晶燦眼睛。

  「春天!」她驚呼。

  「不是我還有誰?」春天莫名其妙地回嘴,趴在椅背上的嬌軀勳口探出。

  「沒有啦我……」

  一副做賊心虛的樣子!春天狐疑地瞇起眼,Jb裡的懷疑更熾。

  「沒有?沒有什麼?」

  盼男扶著門板站起身,捏緊隨身的皮包,避開好友采照燈似的眼光。

  「沒事,我先回房……」

  「沒事才怪!」

  別看春天平常像懶貓似的慵懶,動作起來倒如狡兔般迅捷。一個鷂子翻身,就從沙發上躍過椅背,攔向她。

  盼男翻了個白眼,這妮子八成正在寫古代作品,把自己化身為快女了。

  「大小姐,你不在書房裡好好寫作,跑到客廳閒晃幹嘛?」還好死不死地逮到她在發呆。盼男心裡說有多嘔就有多嘔了!

  「唷,跟我打太極拳呀。」春天陰森森地笑了起來。「我一時腦筋打結,提早收工不行呀。」

  「你會腦筋打結?」

  「怎樣?不行嗎?」春天孩子般撒賴地喊道。「天氣熱、心情煩,總之寫得不順,想偷點懶!」

  「天氣熱,有冷氣伺候;心清煩,你只會無事煩而已,又不是憂國憂民;寫得不顧,你不是常說越是不順時,越要堅持到底突破難關;至於偷懶,更構不上理由……」

  「江盼男,敢情你是禾馬派來監工我的?」春天懊惱地鼓脹起頰。「人家不過是提早一小時收工,不行嗎?話說回來,你為什麼這麼早回家?現在不過是五點十分,你溜班?」

  「胡說,我只是請假……」

  「請假?為什麼?」春天兩顆圓滾滾的眼珠子,幾乎要跳出眼眶,貼到盼男臉上查個究竟。

  「你那麼好奇幹嘛?」盼男不自在地推開她,自顧自地往臥房走去。

  春天還不死心,跟在後頭。

  「哪個作家不好奇?這可是我們賴以為生的職業本能之一喔!教我不好奇,不是要讓我去喝的北風嗎?」

  「我以為好奇是記者的職業本能,怎麼變成作家的?」盼男不理會她,當著春天的面關上浴室門。

  「作家必須要有敏銳的觀察力,如果沒有一顆好奇心,怎麼有心情主觀察人事物?托爾斯泰就說……」

  隔著門傳來春天響亮清澈的嬌啼,盼男可不想聽她長篇大論下去。

  「春天,你讓我安靜上個廁所好不好?」

  「好嘛。」隔著門傳來她委屈的應答,活像個閨怨甚深的黃臉婆。「可是等一下不可以再推托,要老實告訴我喔。」

  「好啦。」

  「那我去幫你準備一些冰飲。」她甜蜜又體貼的聲音漸去漸遠,得到一些清靜空間的盼男,坐在馬桶上莞爾。

  真拿她沒法子呀!

  如廁過後的盼男,覺得那部位又癢了起來,只好沾了些止癢的軟膏擦了一下。跑了醫院一趟,問題還是沒解決,真是令人沮喪呀。

  走出臥室,果然在客廳發現她親密的同居人兼密友春天已準備好清涼消暑的罐裝飲料。

  「怎麼不是紅甘蔗蘆筍汁?」盼男納悶。昨天還見到冰箱裡滿滿都是,今天卻換了牌子。

  「二嬸送來一箱蘆苔汁。我中午喝時,覺得味道不錯,不但清涼降火,還養顏美容晴。」春天在兩隻擦洗得晶亮的水晶杯裡放了幾個冰塊,把蘆登汁易開罐遞給盼男。

  後者想也不想地接過來,運用其蠻力打開拉環,才送回給她。

  春天真的很奇怪,說她沒力氣嘛,平常一些重的東西又難不倒她;追根究柢就是她的手指太纖細了,才會拉不動拉環吧。盼男嘲弄地想。

  「加冰塊更好喝。我就覺得紅甘蔗蘆筍汁太甜了點,下次咱們也加冰塊喝。」春天絮叨地念著。

  盼男希望她繼續念她的飲料經,最好念得忘了她的事,可惜天不從人願。

  「盼男,你說你為什麼請假。」

  盼男咬著吸管的嘴僵了一下,警戒地看向春天那最優閒中透著精明的模樣。

  「沒什麼。」

  「沒事你會請假?你這個連特體都捨不得請的工作狂,會為『沒什麼』而請假?」春天的臉上大大寫著不信。

  「你就一定要追根究底嗎?不能體諒我有難言之隱?」那部位還癢得難受,盼男實在沒心情跟她哈拉。

  「你有什麼難言之隱不能對我說?」春天的聲音溫柔下來。「我們是朋友,任何事你可以告訴我,讓我幫你想辦法。」

  「春天……」對上好友真摯的眼眸,盼男一時語塞。

  好吧,春天那個鬼才,說不定真的有法子。總比她再去找醫生,面對另一個陌生人說那種事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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