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確定?」
「我確定。」
黃昏微弱的官銜照在小兔臉上,她的臉色依然蒼白,申請卻顯得無比堅毅。
風強無法移開視線,只能任炙熱的情潮在胸臆間翻騰,初見小兔時產生的溫柔情愫再度瀰漫心頭。
他不是沒喜歡過別的女人。
血氣方剛的男性體軀總難以拒絕美女的誘惑,風強憑恃獨特的男性魅力,及對女性的溫柔,吸引過無數美女投懷送抱。
肉體的吸引力他很清楚,但小兔給他的感覺是多了什麼。
那種令他內心軟折、溫柔起來的情愫是什麼?風強想要知道。
望進她試圖躲閃的眼光,看著她臉龐因他的注視漸漸升起的紅暈,男性的本能讓他意識到小兔對他並非無動於衷。
不知為什麼,這番領悟令他格外開心。
第四章
擔心小兔的狀況無法負荷長途跋涉的艱辛,風強向美娘借了騾子。
騎在騾子上,看著月光穿透疏淡、搖曳的樹影落在風強背上,小兔的心情無疑是複雜的。
風強赤身裸體的模樣掠過她心頭,使她血脈僨張了起來。
他寬闊有力、肌肉結實的胸臂,窄小的臀部及強健的腿肌,實在襯托出他勇猛男性的魅力。彷彿再次看見他裸露在腿間的亢奮,小兔失控地發出抽氣聲,輕微的吸息引得走在前頭的風強回頭探視。
「你沒事吧?」充滿溫暖關懷的低沉雄渾聲音,穿透在林間颯颯作響的風聲傳向她。
小兔只能驚慌的搖著頭,生怕被他看出她臉上的紅暈。
「不舒服要告訴我。」他不放心地接著道。
「我沒事。」她輕聲回答。
「什麼?」他拉長耳朵想聽清楚。
「我說我沒事!」她大聲重喊了一遍。
「那就好。」他滿意地點頭。
山徑往下,清晰可聞的溪水流動聲充滿耳朵,風強小心翼翼地拉著騾子,一邊對小兔解釋:「順著溪走的小徑是通向涿鹿的捷徑。」
「你很熟?」帶著指控意味的問話一出口,小兔就後悔了。
她搭腔做什麼?還用這種酸溜溜的語氣說話,風強會怎麼想?
果然,他立刻以充滿古怪笑意的眼神回應。「我來往過無數次了。」
「噢。」他應一聲就該結束這話題,但嘴巴卻像有自己的主張忍不住又說:「你把我們要去涿鹿的事讓美娘知道,會不會……」
「你放心!」他回頭喊道,烏黑的眼瞳在星月光輝映照下閃閃發亮。「美娘不會出賣我。」
「你就這麼相信她?」酸味十足的詰問跟著出口。
風強幾乎想朗聲大笑,但知道這麼做只會破壞兩人間的和諧,所以勉強壓抑住了。
經過早先那一幕,他不敢奢望小兔給他好臉色看,不過既然她主動提起這事,他當然得把握機會將整個情況解釋清楚。
「美娘的為人我信得過。她安身的地方雖是九黎勢力範圍,向來厭惡戰爭的她卻不偏向任何一方。」
「哼,你當然信任她。處在亂世之中,誰不厭惡戰爭?這不代表她不會為了想拿到獎賞,將我們出賣給蚩尤。」
「美娘不是那種人。」
他保護美娘的態度讓小兔心間湧起一股未成熟棗子的酸澀感覺,她悶悶地生起氣來。
「美娘其實是個可憐人。」他繼續道。
「可憐?」她才不信!
「她原本是姜姓部落某個族長的小妾。」
「那她怎會……」
「那個族長原先依附於蚩尤,在和黃帝的正義之師相對抗時戰死。臨死前,要他最心愛的幾名小妾殉葬。」
「殉葬?」小兔倒抽口氣。
她追隨牛祭司闖南蕩北,曾耳聞過這種不人道的殘忍殉葬模式,清楚明白女性所處的從屬和被奴役的地位有多不公平。由此,她更加深刻體會到身為鳳族女人的幸運。
在鳳族,女人與男人的地位平等,每個人或因經濟狀況在社會地位上有些微差距,但這種被奴役的悲慘情形從未在鳳族發生。
「美娘是被指名的殉葬者之一?」
「沒錯。」風強的語氣越發低沉。
「那她是怎麼……」
「她不甘心這麼死了,憑恃著女人的本錢誘惑守衛,找到機會逃出去。在逃亡途中,她不小心跌到山谷,幸好被年輕的獵人救了。美娘不想再過以往那種受男人控制的生活,只答應跟獵人回去他所住的村子,並沒有嫁給他。她選擇不靠男人的獨立生活。」
「這樣很好呀。」小兔回想起在風強和美娘親熱的工作室裡,看到的一些竹蓆和紡輪之類的。
「她生性熱情,只要看對眼,倒不拒絕男人獻慇勤。」
「哦?」氣氛一時間尷尬了起來。所謂的獻慇勤,該不是指兩人做的那檔事吧?小兔不禁羞紅了臉。
「有次我往返涿鹿,傷在九黎士兵手中,不幸落水,是美娘救了我。」
所以你就以身相報?小兔只敢在心裡咕噥。
「我成了她的情人之一。」
「你是說……」她彆扭的將聲音擠出喉嚨。
風強停下腳步,熒熒發光的眼睛含帶笑意地看向她,低沉的嗓音帶著魅惑人心的沙啞。「亂世之中,只要彼此看對眼,這種露水姻緣很平常。因為我們誰也不知道明天自己是不是還活著,何不及時行樂?」
小兔不自在地避開他的凝視,嬌軀輕顫。
他是在暗示什麼嗎?
「最初我問你牛祭司有沒有抱過你,你為什麼說有?」他突然轉移話題,讓小兔心跳亂了半拍,眼光轉向他。
站在光線微弱的暗影處,風強的姿態有如蟄伏在黑暗角落伺機撲向獵物的豹子,掠奪的延伸陰鑠地鎖著獵物。小兔相信,不管耗時多久,他會一直等到獵物鬆懈,掌握最好的時機攻擊。這個認知使得她頸上的毛髮直豎起來。
「為什麼呢?小兔。」他輕柔的嗓音不放棄地催促。
「我……那個……」她舔著乾澀的嘴唇,視線像被膠著住似的無法移動。
「回答我。」
她懊惱地漲紅了臉。承認她的愚蠢對他有那麼重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