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桐順了順氣息,將手中的花束交給康頌文。「這……這花是總裁六點鐘左右,打電話向花店訂來準備送您的。他告訴花店老闆,七點左右會去取,花店老闆久等不到他,便親自送來。還有……剛剛我要上來時,公司派到機場的同事打電話回來,說總裁搭的班機並無延誤,總裁也有入境紀錄,可他待在機場的跑車卻沒開走,總裁他真的不見了啦!」
康頌文抱著花束,胸口猛地一陣劇痛,她抽了聲氣,身子一個踉蹌,險些跌向桌角。
「夫人,您還好吧?」林太太趕緊將她扶回沙發上,並倒了杯水給她。「夫人……」
他出事了!敦逵他出事了!眼神僵凝,她雙手指尖抓破了花束的包裝紙,心中暗暗忖度著。
思念一閃的瞬息間,臥房裡的電話赫然響起。
眸光一亮,她抱著花,快步走向前--
「敦逵!你在哪兒?」接起電話,她促聲急問。
「哼……哼!」一陣男人輕蔑地冷笑,從話筒傳出。「小文,是我,天拓!你沒忘吧!呵……路敦逵在我這兒。」
康頌文神經全緊繃了起來,指節泛白地握緊活筒,泛著聲威脅著。「你敢傷害他,我絕不饒你!」
祭天拓笑了笑。「『羅瑟』門口有輛我派過去的車,你馬上下樓坐車回來我身邊,否則--我會再派人將他的屍體送過去!」他冷血地說著。
「不--」康頌文驚叫,幾乎失控。
「小聲點!小文,你一向冷靜的,不是嗎?殺我時,你不也冷靜利落?別驚動他人,乖乖下樓坐車,我會讓你見到還會呼吸的他!快下樓去,懂嗎?」語畢,他切斷電話,不再多言。
抱著嘟嘟聲響的話筒,康頌文失了魂地呆坐於床沿。
「夫人!怎麼了?是路總裁嗎?」林太太與林桐聽見她驚叫,焦急地闖了進來。
康頌文平靜了焦慮的思緒,美眸掃過眼前兩張相似的緊張容顏,右手將話筒掛好,左手撫上先前她放在床上的畫冊。「林秘書,請你通知公司的同事,可以下班了。敦逵他在外頭等著我,我得出門了。今晚,讓你們操心了。」沈著聲,她清楚地交代。起身從衣物間取出路敦逵的薄襯衫,披上肩頭,然後,高雅地踩著步伐走出臥室。
「哎呀!原來路總裁這麼浪漫、有情調,他肯定是在哪個飯店訂了房,要與夫人秘密約會啦!」林太太高呼。
「是嗎?總裁也真是的,幹嗎這麼捉弄大家,害人白緊張一場。」林桐低聲抱怨。
「你這丫頭,這叫生活情趣……」
林家母女的對話清晰可聞地傳人她耳中,她的心宛如被千刀萬剮般痛苦不堪,她加快腳步,走出門口,走出家……
遠遠地,她便瞧見那間大門雙敞的客廳裡,佇立著一道著白色長衫的頎長身影。光滑的地板反射水晶吊燈的熠熠白光,讓那男人看來仙風道骨,然而,實質上的他,卻是個不折不扣的噬血惡魔!
「幫主,文小姐帶到。」領路的年輕男性恭敬地沉言,隨即退出門外,並將門關上,獨留康頌文與祭天拓於廳內。
「你可回來了呀!小文!」祭天拓轉身,刀刃似的銳利雙眸,灼灼閃動著見到她的興奮。
「他在哪裡?」抑著聲,她鎮定、冷靜地問。腦海中,他當年殺害參謀的情景,不停地播放著,參謀的臉不斷地變成敦逵的。她的心著實痛苦、不安,但,面對這個殘酷暴虐的男人,她不得不要求自己冷靜。她不能崩潰!現在,只有她能救敦逵!只有她能!所以,她得堅強起來才行。眸光沉定地望著祭天拓,她在心中告誡著自己,堅強、冷靜、勇敢是她面對險惡的本能。
祭天拓坐上雕功精巧的太師椅,目光打量她全身。「脫掉襯衫!」眼尾掠過怒意,他沉聲命令。
康頌文沒有動作,仰起下頷,重複再問。「他在哪裡?」
祭天拓眉一凝,倏地由座椅把手抽出扁細的長物,朝她揮去--
瞬間,她身上那件路敦逵的襯衫,成了碎布灑落一地。
「你是我的情婦!別忘了,你的身上不准有其它男人的東西!」利落地將絲帶般的武器收回扶手,他厲聲警告。
康頌文淡淡地勾著唇角,眸子有著自得的光芒。「我不是你的情婦!我嫁給他了,我是路敦逵的妻子!」緩緩地蹲下身,她一片一片地拾起襯衫布料。
「不准撿!」祭天拓快步接近,一把揪起她,大掌捏住她白玉似的下顎,怒氣直噴她美顏。「你以為你真能在那個世界生活嗎?看看他們!那些自稱良善社會裡的人,他們是怎麼對你的!誣蔑你的出身,把你說得像個婊子,還上了雜誌。你看到了嗎?那些人們排擠你呀!小文!」抿緊唇,他猛然吻住她,大掌用力扣壓她頰畔,強迫她張嘴。這個女人,從六歲起,就注定是他祭天拓的,一輩子都是!
康頌文睜眼看著他貼近的臉,雙手揪住他垂掛於背的髮辮,在他探舌時,猛地咬了他。「放開我!」
祭天拓吃痛地退開,口中充滿鹹味。「你……居然咬我!呵……呵……你喜歡看我流血是嗎?呵……明白了嗎?你體內與我們這裡每個人一樣,都有著嗜血的因子在,就像你父母一樣,你能冷靜地殺人,不是嗎?我們有著相同的屬性……」
「住口!你住口!」捂著耳,她激動地搖頭喊著。她不是!不是嗜血,她只是自衛,只是要保護自己免於傷害,絕不是嗜血!不是!不是!
「承認吧,小文!你是這裡的人!天生就是!」陰鷙地冷笑,犀利的話語要她認清,她只能在這裡生存,只能屬於他祭天拓。
「我不是!我不是這裡的人!」吸了口氣,她很快地恢復冷靜,眼神堅定。「我是路敦逵的妻子!我是他的妻子!他的頌文!」喃喃低言。只要她知道,敦逵知道,她不在意別人的任何想法,也不陷於祭天拓設下的魔障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