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我的願望
我一直覺得狗兒很可憐。因為人們常說狗是我們最忠實的朋友,可是狗兒不會被同類背叛,只會被人類背叛,你看街上的流浪狗就知道。
它們會成為流浪狗是因為主人不要它了,所以它們如果餓死了也是人類害的。
可是我想狗兒們一定不懂得什麼是仇恨吧?所以它就算被人類遺棄了、背叛了,但是如果有人對它好,它還是會很開心地搖著尾巴接近你。或者,你甚至不必對它有多好,只要你餵過它,它就會永遠記得你,當它遠遠見到你的時候,就會對著你搖尾巴。
狗的天性為什麼會這麼善良呢?
所以我的願望是長大以後開一個流浪狗之家,我要收留這些被人遺棄的狗狗,我還有一個願望是希望人類也可以變得像狗兒一樣善良。
如果有一天我能遇到一個像狗這樣善良的男人,如果有一天我會用愛狗的心情去對待他,那麼我的願望是嫁給他當新娘,然後兩個人一起照顧我的流浪狗之家。
六年孝班 汪恩典導師評語——
文筆通暢,語重心長,想法獨特,與眾不同。
雖然喜歡小動物的舉動相當值得鼓勵,但是「願望」最好要符合實際,而且要自行創作,不要請大哥哥、大姐姐或家教代筆。
第1章(1)
「唧——嘶——」
隨著輪胎在柏油路面上快速打滑的磨擦聲,紅色保時捷的車頭迅疾地調向右側,但是因為加速度和離心力的作用,紅色車身還是在原地整整打轉了三百六十度;隨之響起的緊急煞車聲,在清晨六點人群活動還不是那麼熱絡的舒爽空間中,顯得格外的尖銳刺耳。
韋樞的腳仍踩著煞車板,緊握方向盤的雙掌不禁冒了一手心的冷汗,一個可怕的念頭霎時閃過腦海。
「天呀!我撞到人了……」
其實這場車禍真的不能怪他。
為了避開上班的車潮,他還特意選在這種時刻出門,誰知在這寬敞又空曠的馬路,那只癩皮狗就偏偏要打從他的車前衝過,考驗他的開車技術和反應靈敏度;而且彷彿光是這樣還嫌不夠刺激似的,狗的後面又緊追出來一道人影。
但是這項測試,他顯然沒有通過——因為在他緊急踩下煞車的同時,眼角恰好瞄到了那道人影接著倒下的情景。
「天呀……天呀……」除了喊天,他已經找不到更好的用詞。
韋樞連忙打開車門,躍下保時捷,急著去看看對方的狀況。
這是他生平第一次感覺到什麼叫「害怕」!他很怕等一會兒看到的會是滿地的鮮血淋漓和兩具屍體。
幸好上天待他不薄,被他撞倒的那個人還好端端地坐在地上,四周和他的愛車車輪底下也沒有他腦海中出現的那種血腥畫面。
「噢!老天保佑、老天保佑,真是老天保佑……」韋樞大大地鬆了一口氣,整個人差點就要虛脫。
在放鬆心情之後,他趕緊上前檢視突然從巷子裡殺到馬路、差點害他要背負殺人兇手罪名的兩名「嫌犯」。
「嫌犯一」就是那只趕著投胎的癩皮狗,此刻早已不見蹤跡。
至於坐在地上的「嫌犯二」則是擁有一張稚嫩俏臉和勻稱的骨架子的女孩。她身上穿著一件寬大的運動T恤和一條洗到發白的半長牛仔褲,褲腳上還留有剪刀隨興裁短的痕跡;削得薄薄的短髮更顯現出她雙十年華的俏麗。
不過她仰首瞪著他的那雙大眼中,卻不見半點青春少女專屬的活潑氣息,取而代之的卻是一份歷盡滄桑的犀利早熟。
「你有沒有怎……」韋樞來到少女身邊,關心的話語都還來不及說出口,她就已經衝著他發火。
「都是你的錯!」她怒目圓瞠。
「都是我的錯!」兩道眉峰立即豎成倒八字形。韋樞覺得自己雖然應該盡些道義責任,但是這件意外並非全都是他的錯,倘若對方要把所有的過失都推到他的頭上,這也未免太不公平了吧。
「對。」她沒有給他任何辯駁的機會,斬釘截鐵的語氣絲毫沒有一般女孩子在遇到這種狀況時會有的驚惶失措。
相較於他的驚魂未定,她的表現可是鎮定許多。
「我好不容易才要追到它,結果你又把它給嚇跑了。」被他這麼一攪和,她要再找到那只癩皮狗可就難嘍!
「哦——」韋樞有聽沒有懂,但也嗅出了一點端倪。
原來她說的不是車禍的事呀!那麼她指的又是……
「『他』是誰啊?」韋樞的俊臉上全是問號。
少女狠狠地白了他一眼,然後一邊嗤鼻、一邊起身,「算了,懶得理你。」
跟這種穿得花不溜丟、一看就是花花公子的有錢大少多說無益,她要去找那只可憐的流浪狗了,它身上的癩皮病要是再不治療的話,它很可能會因此而喪命呢!
「什麼?」韋樞挑眉,「你說你懶、得、理、我?」
能在短短的幾秒鐘內嚇出他一身冷汗,害得他的心臟撲通亂跳,並且令他忘了要保持紳士風度的人真的不多。
「喂!你有沒有搞錯啊?」他才是有理由發牢騷的人耶!「你也不想想剛剛不要命的人是誰?你知不知道你那樣忽然衝出來有多危險?」
「那又怎樣?」她反唇相譏,一點也沒有在反省的樣子。韋樞的血壓不禁竄到最高點。
「這狗不會看交通標誌,人總該會吧你沒事跟著一隻笨狗亂闖,還敢問我那又怎樣?」他幾乎要用吼的,「你有沒有想過,萬一剛剛我閃躲不及,或者是煞車一時失靈,撞上了你,後果會有多嚴重,你知不知……」
「我、知、道!」她不耐煩地打斷他的話,而且還老氣橫秋地對他曉以大義,「反正生死有命嘛,就算我真被你撞死了,也是我命中注定,我又不會怪你,所以你根本用不著緊張。」瞧!人家還表現出大人有大量的風度呢!
韋樞此刻終於明白,她在這整個事件裡一直展現的異常冷靜,並不是驚嚇過度所導致的「物極必反」現象,而是她真的一點也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