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流浪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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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不到平日舌粲蓮花的他,經她這麼一堵,一時之間竟接不上腔。好在他的注意力很快就被她磨破的膝蓋所轉移,不然剛剛那一幕要是傳出去的話,實在有損他的名譽。

  「啊!你受傷了。」把女人弄傷是他這輩子最不願發生的事,所以他決定將兩人的恩怨先擱置一旁。

  「小傷而已,用口水舔舔就沒事了。」她反過頭來安慰他,彷彿流血受傷的人是他不是她。

  「又不是狗,哪有人受傷了用口水舔一舔就會沒事?」韋樞覺得又好氣又好笑,「走走走,我帶你去看醫生。」

  這男的還真愛大驚小怪耶!

  她翻翻眼珠子,搖頭拒絕,「不去。」

  「身體髮膚,受之父母,你怎麼可以這麼不愛惜自己?」韋樞也很頑固,甚至還搬出人家的老爸老媽來說教。

  「是嗎?」真是笑死人了,她就算會愛惜自己也絕不是為了父母。

  韋樞無意間發現她漆黑的眸底閃過了一抹即逝的哀戚,他懷疑是自己看錯了,不過他的語氣仍在不知不覺中緩和了許多。

  「放心,頂多會打一記消炎針,不會痛的啦!」

  這男的居然當她是五歲小娃兒在哄。

  「如果我告訴你,你剛剛根本沒有撞到我,我之所以摔跤是因為被路面的凹洞給絆倒,你是不是可以馬上消失?」

  她講的全是實情,之前沒有據實以告,只是因為她懶得多做說明,況且她又沒打算向他索賠,只希望能早點離開。通常遇到這種情形,撞人的那一方都會樂於立刻走人,像他這麼纏人的,還真是不多見。

  「什麼?」好不容易放輕的聲調,忍不住又變成了男高音,「小妹妹,你以為這種玩笑很好笑嗎?」他愧疚了半天,以為自己害人家好好一個女孩子無端破了相,結果他竟然只是被人當猴耍?

  「又沒人攔著你不讓你走,老、伯、伯!」她不耐煩地回答道,末了還不忘反諷回去,以作為他稱呼她「小妹妹」的回報。

  「你……」韋樞為之氣結。

  「既然你沒撞到我,我也還活得好好的,這裡又沒我的事,那麼我現在可以走了吧?」她似乎很高興看到他這樣的反應,唇角掛著淺淺的微笑說道。

  這句話並不是在徵求他的同意,而是她在為自己接下來轉身離去的動作做宣告。

  很好!這小女生夠酷、夠辛辣!有意思,他喜歡。

  「等等。」韋樞上前攔阻。

  「幹嗎?」她立刻防備地舉起雙拳,「你想打架啊?」

  韋樞倒覺得想打架的人是她。

  要他奉陪也是可以啦,可是一個大男人和女人打架,就算贏了也沒啥值得誇耀的,這種費力氣的事他才不想做咧!

  「我只是想帶你去醫院。」看見女子有難而不伸手援助,實在有違他的俠義精神,何況對方受傷雖和他沒有直接關係,但也算是他間接造成;而且最重要的是——他剛好順路,所以就乾脆好人當到底。

  「奇了!」斜睨的雙瞳迸射出懷疑的光芒,「你我素不相識,你開你的車、我摔我的跤,你何必非要多管閒事不可?」

  她就不相信這年頭會有這麼好心的人。

  「助人為快樂之本嘛!」韋樞只是遵行青年守則罷了。

  她忽然笑盈盈地瞅著他,「是嗎?」

  在他還來不及搞清楚她的意圖時,她已伸出粉拳擊中他的腹部,並狠狠地踹上他的小腿脛骨,然後換上一張生氣的臉。

  「我看你根本是個大變態!」她高聲怒斥。

  語畢,她一溜煙地跑掉了,只留下映照在紅色保時捷上的晨曦,以及邊彎腰抱著肚子邊撫著小腿,杵在原地吃痛哀叫的車主。

  想不到小酷妹個頭雖小,力氣倒還挺大的,韋樞覺得自己被她偷襲的地方,直到現在都還會痛哩!

  正因為如此,所以當他的同窗好友兼死黨的頂頭上司——萬利,推開辦公室的紅木雕門時,一眼就看到他正以最舒服的姿勢窩在豪華的牛皮椅中,一條腿還高高地蹺在上等的紅木辦公桌上,並將Dunhill頂級亞麻材質西裝褲的褲管捲到膝蓋處,然後在露出的那截小腿上面放了一個冰敷袋。

  這種怪異的景觀叫人不好奇都不行。

  「你腳怎麼啦?」萬利反手關門,另一手拿著他總是習慣隨身攜帶的筆記型計算機。

  「被狗咬了。」韋樞連動都懶得動,只是拿了根長尺調整一下冰敷袋的位置。

  「哦?」由低而高的音調從萬利逐漸揚起的嘴角逸出。

  這倒新鮮了,被狗咬了卻用冰敷。他認識他又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怎麼可能這樣輕易就讓他給唬住?

  韋樞有個外號叫「現代韋小寶」。不過人家金庸大師筆下的那個韋小寶,只不過坐擁七八個美嬌娘,但他這個「現代韋小寶」卻起碼超過七八十個;而且這還是保守估計的數據,若是再把那些他約會一兩次就不再聯絡的女人算進去,規模恐怕比歷代皇帝的後宮都要驚人。

  這當然得要歸功於他哄女人的手段高明,對女人向來大方,而且他俊美挺拔的光鮮儀表,自是為他加分不少。

  他不但濃眉大眼、鼻樑直挺,有副國際男模的好身材,讓人看起來極為賞心悅目,而且總是淺含微笑的唇型,更令他顯得平易近人。

  加上他的幽默風趣,以及那壞壞的眼神和玩世不恭的率性,更是讓女人著迷不已。

  更讓人嫉妒的是,他家產雄厚,頭腦清晰聰穎。

  「咬你的狗,該不會剛好是條『母』的吧?」萬利敢用韋大情聖的項上人頭來賭,這件事肯定與女人脫不了關係。

  韋樞苦笑道:「說來話長。」仍是絕口不提踢到鐵板的事。

  「是嗎?」萬利不禁更好奇了。

  他氣定神閒地坐下來當起聽眾,「反正我今天不忙。」

  「這……唉,一言難盡呀!」韋樞支吾長歎。

  萬利索性蹺起二郎腿,「沒關係,既然『一』言盡不了,你可以用『二』言、『三』言啊,反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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