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問我你叫什麼名字?」月雅愣了愣,「你姓高呀!你叫高驥寒呀!你是高將軍之於呀!你忘了嗎?」她又是愣。
不只是她愣。
顧家兩兄弟也是愣。
沒錯!這女孩精神不太正常!
高將軍?他是高將軍之於?於堂忍不住失笑。他望一眼於威,於威的臉色不太好。沒想到他頭一次喜歡的女孩竟是個精神失常的女人!她是天生精神異常或是受了刺激?於威真想知道。
月雅怨嗔的盯著嘲笑她的驥寒,緊咬下唇。
顧於堂被她怨嗔的情扯動了某種他自己不知道的情慷。他清喉嚨,朝於威道:
「雖然她精神異常,我們對她也該有個稱呼吧?」
一旁的月雅馬上接口:
「不管你是真忘了我,還是假忘了我!我叫月雅,是端親王的女兒,月雅格格!你們可以稱呼我月雅。」彷彿是恩賜他們般。
兩兄弟又是對望一眼。
她病得不輕,那是於堂和於威一致的想法。拋下她,顧於堂拉著顧於威步出房門,將門關上。
「放棄她!」於堂不是要求而是命令。
他不能眼見自己的弟弟愈陷愈深。精神異常的女人不可能成為好妻子。
顧於威呆愣著,沉默不語。
「於威,聽我的話,不能對她用情,不值得。」
「哥!我想醫她的病!」
「於威!」顧於堂嚴肅的喊著於威。
「哥!讓我試看看!讓我試看看行嗎?我從沒要求過你什麼,你就答應我這一次,拜託!拜託;」顧於威懇求。
能拒絕的話嗎?瞧他一臉真誠、純摯,教誰都不忍拒絕。而且,老實說,自稱月雅格格的那女孩若不開口說話,只瞧她純真又烏黑的雙眸,還真看不出是異常。尤其……他和她對上眼的剎那,一股既複雜又難解的情愫牽動了,似乎她和他很久很久就認識的一種感覺。
嘴巴上是要於威放棄她,自己內心卻不捨離開她。天哪!自己是何種心態?
算了!順其自然吧!
「隨你。不過,你得答應我一個條件。」於堂提出要求。
「一百個也沒題!」他答得迅速。
忍不住,於堂搖搖頭。
「別答應得太早,我的要求是很難的。」
「哥!你說,我盡量配合。」
「別讓自己愛上她,免得跌得傷重。」這就是他要求。
顧於威為難極了,他沒把握自己不會愛上她。由今天自己從她醒來後,對她的一舉一動如此的關心,難保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
「盡量幫自己的忙!好嗎?」
「哥!我沒辦法保證!不過,我會盡量克制自己。」
喃喃完後,於威堅定的望向於堂。
不再多說。顧於堂走向自己的書房,留下顧於威獨自一人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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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獨自留在房裡的月雅虛軟的坐在床上,眼光茫然的盯向鏡中的自己。發現自己臉色白得嚇人,說有多醜就有多醜。也難怪驥寒不認得她,也不願認她。
鏡中的倒影讓她想起一幕她永遠也不願想起的一切……
那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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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雅格格,事情不好了……事情不好了……」翠兒邊奔向月雅的廂房,邊喊得急促。
清朝順治年間。
當時的月雅格格芳齡正滿十八,以當時的背景來說已是婚嫁年齡。她出落得有如沉魚落雁,溫婉的氣質,甜美笑容,往往吸引前來作客的王公貴族、達官貴人爭相求婚下聘。而那時恭親王爺有個兒子名ⅡU羅克蒙最是鍾情月雅,且一心一意想娶她為妻。
無奈,自小月雅即被端親王許配給高將軍之子高驥寒,而高驥寒亦是一名足智多謀、勇敢果斷的大丈夫。他亦曾見過月雅格格,也相當愛慕她。他誓言一生一世守護她。兩人無意間於一座城隍廟巧遇,翠兒認出是高驥寒,偷偷告訴月雅。月雅臉蛋兒低垂的偷偷瞧他,這一瞧竟把整顆心都送了他,兩人即在城隍廟裡互許終身的非卿莫娶、非君莫嫁,有天地為證,城隍爺也為證。
而此時,恭親王之於羅克蒙始終無法忘卻月雅格格的一顰一笑,終日吵著恭親王逼高將軍允諾和月雅格格退婚。怎奈,高驥寒愛著月雅,並不答應且將他掃地出門,這種奇恥大屏,羅克蒙始終無法忘,對月雅格格的戀慕更是與日俱增,並不曾短少。
得不到月雅的他,話一天天少了,人也一天天瘦了。
恭親王和福晉怎堪獨於對月雅的思念而日漸憔悴、終日不食不飲。在懇求高將軍無回復後,又聽信小人言,遂在一次高將軍出役戰敗受傷後,夥同另位有謀卻無勇、城府極深之齊將軍共進讒言,指責高將軍和外人合謀頂奪大清江山。而此次戰敗則是故意相讓,好求得皇帝另調遣軍隊亦由他掌號而來獨攬大權。
此語一出,朝中大臣莫不聞言色變,只為高將軍所擁有的兵權確是日增日多,民心亦愈擁戴。加上恭親王與齊將軍一說,以及偽造高將軍和外敵書信來往之諸多證據,想當然耳,高將軍的滿門抄斬一劫是逃不了……
在大廳上偷聽到消息後的翠兒,慌慌張張的直奔月雅格格的廂房。
月雅正為著高驥寒上回的一封短箋而努力的刺著繡,繡的是一對鴛鴦戲水。原來高將軍短箋上頭寫著七月七日下聘迎親,教月雅好不羞紅臉的忙準備。
而翠兒即是服侍月雅的女婢,兩人名義為主僕,實則情分有如姊妹,無所不談。而她也曾向翠兒提及,若她陪嫁過去,會請驥寒收了她,納她為妾。對驥寒有點感覺的翠兒羞紅臉不語,輕點了頭。
現在,月雅一聽翠兒又大呼小叫,不免又歎口氣。
她曾多次要翠兒改了那大事小事都慌張不巳的個性,看來是改不了。
「翠兒,是什麼事不好了?」翠兒含淚凝視格格。
「月雅格格。。。月雅格格。。。。。」翠兒哽咽道:「昨天。。。。昨天高驥寒他……他……」翠兒快泣不成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