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人都死了,你現在又來蹚這渾水,我心裡害怕呀!大家都說那個朱太師厲害得很,要是給他知道你暗地幫著陳大哥收藏東西,還給太子報信,我們全家不一樣又要去跳河?」
「不會,妳放心,這事我做得極穩當。」金貴雄拍拍她,要她放心,「絕對牽連不到我們頭上來。」
「那燦燦怎麼辦?如果咱們這女婿真的是小王爺,那他怎麼願娶燦燦?」
「夫人,妳真把這親事當真?」他無奈的說:「妳還不懂呀!人家小王爺會來,是為了陳大哥收集的佐證,可不是真的來給燦燦提親的。」
「老爺,你這不是拿女兒的婚事開玩笑嗎?」金夫人埋怨著,「全城都知道我們要嫁女兒,你卻說女婿沒當真?」
「這我有什麼辦法?誰要燦燦胡亂作夢,非他不嫁,我也只能順水推舟呀。」他無奈的說:「太師的權勢我也怕呀,我也擔心妳們受累,還好這下全城都知道咱們是受騙上當。到時候太師真追究到我們這裡來,也不知道是我通的信。」
那天燦燦拉著她的夢中人回來,說要嫁給他時,他也是嚇得呆住,不知道事情會這麼巧合。
無計可施之下,他只好硬著頭皮順其事情發展。
如果他猜想的沒錯,小王爺拿到東西之後一定會不告而別,為了不牽連家人,他什麼都不能說,只能當作不知道。
還好女兒年紀小,哭一哭就沒事了。
「夫人,妳可得沉住氣,把最後一場戲演好,別讓人看出我們早知道會這樣,明白沒?」
金夫人又是傷心又是氣惱,無奈的點頭,「我知道了。」
「那就好,睡吧。女兒那裡,可就要妳費心安慰了。」
還好、還好,就當是作了一場夢,讓她哭個幾天,她就會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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尖叫聲又在金家響起,不同的是發出噪音的並不是金燦燦,而是金夫人。
「什麼?人不見了!」
金貴雄發出怒吼,一手槌在桌上,震得茶杯亂跳。
果然就如他所預料的,苗驚綠拿了東西便不告而別,還好他早有準備,這戲演來逼真得不得了。
陳媒婆尷尬的陪著笑,忍不住退了幾步,「金老爺,你先別生氣,說不定這新姑爺是怕羞,過幾天就回來了。」
「人都跑了,妳想他還會回來嗎?」
「這個嘛……」陳媒婆只能陪笑,不知道該怎麼接口。
「氣死人了,我就說這小子來歷不明,說話不淨不實的,一看就知道不是好人!果然,被我猜中了吧!」
金夫人也努力扮演她震驚又慌張的岳母角色。
「老爺,這下該怎麼辦?女婿會不會是出了意外呀?後天要成婚,新郎卻不見了,這臉我們金家哪丟得起呀?」
「他能出什麼意外?我說他是知道佔不到便宜,跑啦!天天到家裡來閒晃,跟燦燦廝混,為的是什麼,還不是圖咱們的家產。」
「是呀。」金元元氣憤的接口,「昨天爹一跟他開門見山說不資助女婿立業,財產也不留給女兒、女婿,他今天就跑了,不是貪圖爹的家產是什麼?」
陳媒婆趕緊在旁邊安慰著,「老爺、夫人,我說這樣也好,姓苗的連老爺這關試探都沒過,可見是個愛錢的膚淺之徒,五小姐沒嫁給他算是走運了。」
真是個禁不起考驗的人,虧他還長得俊俏無比,偏是個只愛錢的草包,還連累了她的謝媒禮沒著落。
「可是後天就要辦喜事,新郎不見了,這臉丟得這麼大,咱們家哪受得起?」
陳媒婆笑著出主意,「橫豎都是嫁女兒,只要女婿的人品好,其他倒是無所謂不是?」
「前陣子王舉人家的老二中了秀才,托我尋門親,偏那小伙子有眼光,瞧中了五小姐,又怕高攀不起,如果老爺、夫人同意的話,我立刻說這門親去,包準後天給你們個秀才女婿。」
對這件事,金貴雄抱著快刀斬亂麻的心情,當然同意了,「就這麼辦!陳媒婆,妳趕緊辦事去,這個臉我無論如何不肯丟的!」
「爹,你這麼做好嗎?要是燦燦不肯,那該怎麼辦?」
「這時候我還管她肯不肯!總之她是蒙了蓋頭嫁人,等到蓋頭一掀,也就沒辦法了。」金貴雄繼續說道:「這次之後,看她還信不信那些江湖術士的胡言亂語。什麼宿世姻緣,根本就是胡說八道!」
裡面說得激動,而窗下的人也聽得憤慨。
「爹真是過分!怎麼可以這麼做。」
金燦燦含著兩泡眼淚,委屈不已的想著。
「相公他一定是有事給絆住了,再不然就是出了什麼事,他絕對不可能扔下我,自己跑掉的,這是不可能的!」
他們是天定姻緣,理該一輩子相依相守,不可能出錯的呀。
「不行!我得去找他,沒錯,就這麼辦。」
金燦燦一打定主意,立刻轉身往門口跑,半途卻差點和明珠撞個滿懷。
「啊!小姐,妳沒事吧?」明珠連忙扶住她。
「沒事、沒事。」她趕緊站起來,邁開小腳繼續往前走。
「小姐,妳去哪?我這有姑爺托我給妳的東西呢。」明珠趕忙追上來,「我早上上街時,剛好遇到姑爺往碼頭去,他給了我這個。」
金燦燦連忙接過來,七手八腳的將包巾打開,裡面是個精巧的小木匣,她打開一看,兩眼生光。
原來是兩顆雞蛋大小的夜明珠,底下還壓著一張小箋,寫著:珍重再見。
她一臉的難以置信。
「這麼說的話……」
他是真的走了?扔下她走了?不,這不可能呀,怎麼可能有這種事呢!
金燦燦臉色發白,不顧一切的往外衝。
她難過得想哭,卻不知道為什麼哭不出來,是她做錯了什麼事嗎?為什麼她的相公不要了她呢?
她衝到碼頭,在來往的商旅中尋找他的身影,卻沮喪的領悟到他早已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