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義,方王爺還在嗎?」
大義聽到叫喚,進入室內恭敬回答道:「王爺還在候著,皇上要宣他進來嗎?」
「宣他進來吧。」
方應鹹在外頭等多久,林蜜兒也在外頭等了一樣久,她等到露出額頭青筋,在原地踏步,忍不住心裡碎念。
擺什麼臭架子,當皇帝有什麼了不起,這個皇帝鐵定是壞人,要不然為什麼讓他們無緣無故等這麼久……
好不容易大義宣進,林蜜兒已經受不了的一馬當先,就要闖進御書房裡,而方應鹹也由著她,讓她走在自己前方。
她一面走,一面四處觀看,白日的宮廷跟夜晚比起來差異頗大,她繞了幾個廊道,卻分不清自己究竟有沒有走過,只好一邊走走停停,一邊注意看易奇飛會不會從旁邊冒出來。
想不到大失所望,除了帶路的大義之外,再也沒見到其他的太監,讓她忍不住嘴裡臭罵。
「皇上一定是個昏君,所以連太監也逃宮了,才會只有眼前這一個太監而已。」
大義在前方帶路,離得遠,聽不到她嘴裡的喃喃碎念,而方應鹹在後頭聽了差點笑出,只能笑她完全不懂事。
宮中並非太監少,而是各有職事,根本就不容許在外頭亂走,更何況大義是服侍皇上的近身太監,職位比別的太監高上太多,又有哪個不長眼的太監,敢來擋他的路,所以當然路上沒有別的人。
將房門打開,大義為難的看著林蜜兒,「林小姐,皇上沒有宣妳,妳不可以進去。」
林蜜兒等了一個下午,已經心頭起火,再聽到他這樣說,簡直是怒火燃燒。搞什麼,派頭耍得這麼大,早知道就不要來宮廷玩,她才不希罕見這個臭皇帝,她要找的另有其人。
「我也不要進去,我只要你告訴我易奇飛在哪裡?我是來找他的。」
大義聞言目瞪口呆,縱然極少聽見「易奇飛」這三個字,但他絕對知曉這是誰的名字。
全宮廷除了太后之外,沒有人敢直呼皇上的全名,這個小姑娘卻喊得這麼順理成章,好像喚僕喚婢一樣的熟識。
方應鹹一把摀住她的嘴巴,顧不得她嗚嗚亂叫,打發大義道:「我特地帶林姑娘來讓皇上驚喜的,有事由我承擔,我先帶她進去。」
方應鹹一把將她拉進,大義卻忍不住交代,「王爺,皇上最近心情不好,你說話小心點。」
「放心、放心,皇上的仙丹來了,一服下去,馬上心情便好。」呵呵,當然也有可能心情變壞,畢竟他會在旁邊加油添醋,惟恐天下不亂。
「你幹什麼?方應鹹,欠打嗎?」被硬拉進御書房的林蜜兒,不由得發聲怒罵。
易奇飛聞聲身子一震,這個聲音他就連在夢中也不停的聽到,遂轉過頭去,見到來人,他當場怔呆了。
林蜜兒推了方應鹹一把,看著房內的佈置,高興的拍手道:「對,就是這裡了,易奇飛常在這裡做事,他一定也在這裡。」
一抬頭,就見到易奇飛坐在他一向坐的位子上,她開心的奔向前去,將他摟個滿懷,熟悉的男性味道跟他身上溫和的氣質,讓她心裡盈滿了溫柔跟感動,而且迫不及待的說明自己的心聲。
「易奇飛,我好想你唷!我告訴你,我這一個月都被關在家裡,不是故意不來見你,你不可以生我的氣噢。」
易奇飛已經驚訝到不知該說什麼,但是這一個月不見她的身影,的確令他身心難安,現今她馥軟的身子抱著他,讓他一陣熱流湧上,恨不得能永生永世的抱住她,再也不放。
那衝動是如此的強烈,他抱住了眼前人兒,將她按入自己的胸懷。
「咳、咳,臣叩見皇上。」
方應鹹惟恐天下不亂,見到這濃情蜜意的一刻,還要來搗亂一番,故意跪下叩見。
易奇飛聞言身子僵硬,而林蜜兒還滿臉不解,別人可能認錯,但是方應鹹跟皇上是拜把兄弟,怎麼可能會認錯。
「這可奇怪了,別的人認錯也就罷了,怎麼連方應鹹也認錯人,叫你皇上呢?」
第七章
「蜜兒,不可無禮,眼前的人正是皇上。」
他將林蜜兒從易奇飛的身邊強行拖走按下,要她跪下,行一般的君臣之禮,而林蜜兒還震驚不已,根本來不及反應。
他微一用力,她被他內力給逼得雙腿一軟,立即向易奇飛跪了下去。
方應鹹樂不可支的等著看好戲,並嫌事態不夠糟糕似的,又道:「皇上,微臣連同未過門的妻子,一同來拜見皇上,感謝皇上之前的口頭賜婚,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未、未過門的妻子?!是指我嗎?」
林蜜兒聽了他的話,驚得嘴歪眼斜,要她嫁給他,天下紅雨還比較可能些,她絕沒笨到嫁給他,受一輩子的苦楚。
「你開什麼玩笑,我哪有要嫁你?」
這事她連聽都沒聽過,若是她爹娘要把她嫁給方應鹹,怎麼可能一點風聲都沒有。
「皇上賜婚,妳不得不嫁。」
方應鹹說得強硬,卻將所有的罪過,比向坐在椅上的易奇飛,他滿面困窘,心裡不斷發酸。
見著了林蜜兒本人,他多日的愁悶忽然不翼而飛,但是聽到方應咸稱她是未過門的妻子,又說是他當日賜婚,他著實無可辯駁。
但是那日他說出口後,他幾乎承受不住內心的愧疚不安,更為自己一心想見林蜜兒而有千般揪心。
林蜜兒見方應鹹的手比著易奇飛,一字一句都表明他是皇上,又說是皇上要把她許給他這個邪惡的壞蛋。
她氣得全身發抖,猛地站起來,跨了幾步來到易奇飛面前,比著他的鼻子詢問。
「你真是那個萬惡的皇上?不是一個被皇上欺負的可憐小太監?」
她再怎麼想,也無法想像易奇飛真是皇帝。她初見他時,他滿臉愁容,一點也感覺不出他是坐擁天下的皇帝。
而他桌上的奏折看都看不完,堆得像小山一樣多。每日來此會面,他都忙於案上公事,一點也不得閒,看起來活像個被虐待的人,怎知他竟是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