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藍眸娃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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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4 頁

 

  瞳婷沒有接口,她甚至不敢想像朝遇會這麼反常究竟是為了什麼。

  來到一個不起眼的院落,兩人奔進主屋內,一推門,她就看見朝遇低著頭單手掩面,身上衣袍已是血污一片,地上是雨與血交織而成的一汪小潭。

  "爺。"樊衛欲上前,但在距離爺兩步時,竟被他週身運升的氣網所震開。

  "走開。"

  樊衛以乞求的眼神望著她,爺的出血量很大,再也撐不了多久的。

  她瞭然的點頭,走至朝遇的身邊但是不敢靠得太近,"朝遇。"她輕聲呼喚,"朝遇,你聽得見我說話嗎?"

  朝遇的動作有些改變。

  瞳婷的聲音嗎?不!一定是幻覺,一定是他聽錯了。

  儘管有些移動,但一會兒又不動如山。

  "朝遇,"瞳婷提高了聲音,心急如焚,"你不要這樣,我不知道你心裡在想什麼,可是不管發生了什麼事情,你都不該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見他還是不為所動,她的火氣上冒,不禁嬌吼出聲,"笨蛋啊你,宣朝遇!你到底是想怎樣?"

  聲音清晰的傳入他耳裡,真的是瞳婷?

  他放開手抬頭,義驚又喜的看著眼前人,"婷!"他真的再度見到她了,她果然還是關心他,沒有放棄他。

  這個大混蛋!瞳婷忿忿來到他面前,手一揚,清脆的巴掌聲落下。"你到底還想不想活?你知不知道你流了多少血?為什麼不讓樊護衛替你包紮?"

  朝遇手捂著臉頰,怔怔然的點頭。

  瞳婷轉頭看見被她的強悍嚇到而正在發呆的樊衛,怒吼出聲:"杵在那兒幹嘛?快止血呀!"

  門外家了領了一名白胡大夫及時趕到,樊衛招他們入內,開始替血流不小的爺清洗療傷。

  一見到血她就發暈,瞳婷將視線轉移到一旁,順便打量屋內擺飾。

  心內有些疑惑,朝遇不是宣家四少?怎麼房內除了桌櫃椅床外皆是空蕩蕩一片?這不是他出去闖蕩江湖前所住的居所?可是怎麼一件以前的物品都沒留下,乾淨整潔得有點過火?

  "小姐。"聽見喚聲她回首,朝遇已經在四人的協助下清洗並包紮身上所有傷處,換了衣袍,由樊衛攙扶,萬般艱辛的躺於床榻上。

  "我送大夫出去。"樊衛與另兩位家丁把環境大略收拾後就離了內房。

  直到門扇關闔聲響起,瞳婷才開口,"你怎麼會傷得這麼重?"

  朝遇躺在榻上看著她,"我可以假裝你正在擔心我嗎?"

  瞳婷裝作沒聽見,"很慶幸你的傷口都處理好了,撿回一條性命,我不吵你了,你無歇歇。"雖然她不是"假裝",可是她不想在他面前透露出自己真正的情緒。

  移轉了身軀想離房。

  "我不想活了。"這五個字成功的讓她停下腳步,慢慢回身望向他。

  朝遇的眼瞳直盯著上頭暗褐色天花板。

  "活著有什麼意義?我活在世上沒有人替我開心,我死去也沒有人會替我感到難過,只怕額手稱慶的人不少。"

  "你怎能這麼說?"她氣惱叫道,不喜歡他將自己的生命看得那麼不值。

  "不是嗎?"他的眼神回到她身上,帶了種孤獨的哀戚。

  瞳婷沒有回答,也不知曉該怎麼回應?

  朝遇無聲的歎息,他要到什麼時候才能再一次挽回佳人芳心?會不會有這麼一天呢?難道錯過一遭,就不可以讓他重新彌補嗎?沒有彌補的機會,那又如何知道他悔改的心?

  "我……的傷口很痛。"他氣若游絲的低語。

  瞳婷飛奔到床邊,臉上有掩不住的擔憂,"怎麼了?你那裡不舒服?要不要我再把大夫請回來?"

  朝遇拉住她的手,搖搖頭,"不必了,再請大夫也沒有用。你不要走,陪我一下好嗎?"

  慘白的面容、困乏疲憊的神色、渾身的傷口,他這樣,要她如何拒絕他?

  瞳婷垂下了頭在床沿坐下,呆望著本來在她手腕,但現在滑移到她掌心緊緊與她相握的大掌。她還記得他們第一次牽手是在人潮洶湧的大街上,那時候是他怕她被人群沖走。現在呢?

  終究還是將他的手掌拉離,塞放至被中,漠視他黯然的眼瞳,"你睡一下,我不會走的。"

  "真的?"

  "嗯。"或許吧!

  雖然悵然若失,但是得到了保證之後,朝遇的心情為之一鬆,全身的痛楚襲來,讓他虛弱的很快就沉入夢鄉。

  眼瞳的顏色有些淺淡,濕潤的髮絲也帶著赤紅色,雖不明顯,但看來就是與漆黑髮色不同,是她眼花了嗎?瞳婷揉揉眼,沒去深思這個問題。

  狠心的拒絕他是正確的嗎?她的堅持有所動移,尤其在看了他傷痕累緊的模樣。如果她早先願意給他一次機會,那麼今天的情形是不是不會出現?差一點,他就會喪命。

  儘管過了一年多,她對他卻不像是睽違了這麼久,因為每個夜裡,她的夢境中全是他,恨他也好、怨他也罷,就是忘不了他。

  要是她答允了他,她會快樂嗎?這一份眷戀的心又該如何解釋?

  "小姐?"有個人在門邊悄聲輕喚。

  她走了過去,步出內房外廳,掩上了門,對樊衛說道:"他睡了,你進去照顧他。"

  原本心中大石放下的樊衛吁到了一半的氣差點卡住,"小姐,這不好吧?爺需要的人不是我。爺要是知道我讓小姐離開,爺會恨死我的。"

  見她沉默,樊衛再接再厲,"以我的護衛身份本不該說這些話,但我還是要說。小姐不曉得,爺一年多來活得像行屍走肉一般,就算爺從不說,我也知曉爺內心的後悔。這麼多年來爺都是一個人孤單的活在世上,小姐是唯一一個走在爺身邊的女人,不是每個人都是聖人,一定都會有犯錯的時候,樊衛懇請小姐,能給爺一次機會。一年多來,爺憂鬱度日,直到前些日子到了宣府,我才又在爺,臉上見到了笑容,我想,爺真的很高興能再見到小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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