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姑娘願意,在下願幫姑娘恢復以往的容貌。」
「你要治我的臉?」
她回過身一雙眼眸大感詫異的看著他。
「是的。姑娘可願意隨我下山治療?」
「要下山去啊!」她偏著頭想了一會兒,然後微揚起唇角。「我與公子非親非故的,了不得是今日我贈你一碗水的緣分罷了,到底是為什麼你要對待我這麼一個互不相識的人這般好。公子你可別怪我如此問,實在是想不通你的用意是為了什麼?」會有人好心到這樣子的嗎?
「我在乍見姑娘時,覺得你像極我的某位友人。」
在與她談話之間,隱約被擺在他心中的那抹小影子所扯動著,催引著他,讓他想起了一個人。
「哦?她……是所愛之人嗎?」她挑起眉問他。
「是朋友。」他遲疑了一下才道。
「朋友?」
她聲音略微提高了些,心中強壓下想隨他走的意念。
「公子的好意我心領了。倘若我下了山,那麼可想而知,我的一張丑顏免不了要讓人指指點點的;與其下山承受訕笑污辱,不如就在山裡過活,倒還來得自在些呢。」
「我們下山後,我會安排姑娘住在我府中的一處清靜的地方,可以保證姑娘不受人打擾。」
「呃……」
她抬臉瞧了他一眼,又再垂下眼偏著頭細想了一會兒才道:
「那好,我可以答應你,隨你下山去,只是我有個條件,如果你能答應的話,等談妥之後,我自會隨你下山。」
「姑娘但說無妨。」
「嗯,我一個孤身女子住在荒山野嶺的,除了你們之外平常甚少有人閒來無事會到山裡來逛逛,所以算來一年裡我見到的生人用手指頭數也數的出來。公子想要我隨你下山那可以,今生我看怕是沒人願意娶我了,既然你說要治我,那麼身為大夫的你無可避免會見著我的臉,所以只要你看過我的臉就得娶我為妻。這樣的條件你還想不想治呢?」
「好……好荒唐的條件啊!」
立於一旁的白衣男子聽到後忍不住的叫喊出聲,一張臉怎麼也不相信眼前的女子會如此的厚顏無恥,膽敢開出這種條件來?!
要不是他親眼所見,還不敢相信天底下會有人白白送上門的大夫不要,被醫的人還開條件要人答應娶她為妻?
「只要你願意隨我回去,我娶你。」他沒多想的一口答應她。
「真的!」
眉眼彎成新月似的,感覺出她是在笑的模樣。
「你願意把布巾取下,讓我瞧你的臉嗎?」
他問,瞧她在愣了一下後,微微點了點頭。
兩人一句來一句去,言談間已達成妥協,倒是一旁的白衣男子,一時被嚇了好大一跳,好半晌才拉回神魂急急的開口:
「展兄可得想想清楚啊,她不領情就算了,也不必答應娶她過門啊!」
也實在不能怪他重色什麼的,只是曾聽聞有人描述過讓野獸毀過的容貌與麻子臉、豆花臉相較起來更加奇醜無比,如此醜顏的女子住在一起都嫌了,兩人倘若更成了夫妻得一天到晚面對著面,見久了能不起反感嗎?
再說兩人就好比天與地、雲與泥相差老遠。
論背景來說,眼前的女子是孤身一人,論容貌上她有張已毀的醜顏;展兄可不同了,不僅是位醫術卓絕的神醫,其爹親還是京城中的富商,多與朝中權貴人士有所結交。而照展兄的條件看來,想娶來十個八個才貌雙全的千金小姐不成問題,所以憑她的條件豈能配得上展兄!拿她來當傭僕使喚都當壞了面子,還用談娶她為妻?
展兄今日是瘋了不成?竟然答應要娶她為妻?!
腦中閃過了無數的看法後,他走上前正想再開口勸阻展兄,不料女子卻先發制人的指著他沒啥好氣的說道:
「藍衣公子,你讓他走遠一點,我的容貌只讓你一人瞧,況且他有些不太討人喜歡。」
早早就見他在瞧著她時一臉掩不住的嫌惡,像如此以貌色取人的男子實再不值得來往,早早打發他走省得壞事。
「啥?」
她還說他不討人喜歡,真是氣死他了,他高傲的由鼻子冷哼一聲,表示對她的不屑。
「就煩請王兄先到那棵樹下候著,等與她談妥了我們再起程。」
「展兄你別怪我煩,我勸你該好好再三考慮清楚才是,要不後悔的是自己。」
「喂!你們嘀嘀咕咕的在說些什麼?是不是計劃著要把我給甩了?」
女子叉著腰不滿的瞧著他們倆叫道,白衣男子則回過頭狠瞪了她一眼,沒搭理她的話。
「王兄,你的話我放心上了,我會好好慎重的衡量此事再作決定的。」
「那好吧!」
當他見著展兄眼裡那抹堅持後,知道他勢必要帶回她了,他也不好再多行攔阻,在走前不甘願瞪了女子一眼後才先行到不遠的大樹底下等候著。
見到他走遠後,他瞧著她道:
「姑娘可以把布巾取下了。」
「呃……」
她雙手摸著布巾,抓了又放,放了又抓的,心中正掙扎著該不該把布巾取下讓他瞧見她的醜顏。
可惡!她原本不是這樣子的,現在他都答應娶她為妻了,她怎麼還……猶豫不決的,但她就是不想讓他見到她的醜樣子!
還是算了,不要隨他走好了,實在不想讓他見到她的醜顏,一條條又大又醜的疤橫在臉上,真的好醜啊!
「你別碰!」她見他上前伸手要摸她的臉,急急的退了一步。
「姑娘為何不把布巾取下?」
「我要取了啊,你……你別急。」話落,在深吸了一口氣後道:「現在我要把布巾取下來了,你可先要有心理準備。」言下之意是怕他一旦見著布巾底下的臉後會被嚇到。
「嗯,你拿吧。」他聽了只微笑的點點頭,示意她可以拿下布巾了。
「好吧。」
她又深吸了一口氣,心裡非常的緊張不安,現在棋子走到了這一步了,她進不得、退不得,只好硬著頭皮取下布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