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慎卻不以為然。
「什麼法外開恩,根本就是徇私枉法!洛欣,不是我施恩圖報,叫妳也別老是嘴上說謝,卻一點實際行動也沒有。今天見到妳,我不得不說十分遺憾,看樣子妳一點也沒想起那兩年裡我們之間的感情……」
見她面色尷尬,林慎揚起俊眉。
「不過別以為這樣,妳就可以逃避責任。告訴妳,妳今生注定是我的人,就算天涯海角都休想逃掉!」
忽地他彎下身子,貼著她滾燙的小臉,往身後一指。「妳回頭看,我為妳帶誰來了?」
程洛欣詫異地回眸搜尋,就見人群中出現一張和自己極為相似的少女面容。
雪白的滾邊毛皮,黑亮的發披至腰,白瓷般的肌膚細膩如舊,只是過了幾年,神態看上去成熟許多,不像從前那般稚嫩了。
少女的目光對上她,臉蛋不禁紅起,帶著羞愧走了上來。
「姐……」她低下頭,小聲叫著。
突然見到久別三年的妹妹,程洛欣驚訝之極。
「洛喜,妳怎麼來了?」她詫聲問。
「是大人……」說著,程洛喜瞥了林慎一眼。「他說姐姐想不起兩年中發生的事,就帶我一起來了。」
妹妹的話讓程洛欣不免驚喜。「洛喜,妳知道我為什麼會無故失憶?」
「呃……是、是我娘……」
程洛喜垂下眼簾,語言結巴,臉更紅了。
「那天姐姐突然來訪,不但我嚇了一跳,就連我娘也嚇了一跳。在妳來之前,我娘正在為我即將發配為奴的命運苦惱,見到姐姐,自然就像撿到救命稻草,她用巫術封存了姐姐的記憶,並讓我到黎家寨子裡躲了起來……」
「巫術?黎家寨子?」乍聽到這兩個詞,程洛欣有些回不過神。
「姐,事到如今,我就實話實說了。我娘曾是黎族的巫女,所學中就有一種封人記憶的巫術,沒想到娘為了幫我,竟施展在姐姐身上。」程洛喜滿臉愧色,聲音越來越小。「姐……實在對不起……讓姐姐在中書府替我為奴……我真是該死!」
程洛欣聽她說明事情原委,這才恍然大悟,心中雖有不悅,但她生性隨和,又見程洛喜誠心道歉,也不追究,只是輕輕道:「過去的事就算了,記掛在心上也沒用,妳還是我的好妹妹,忘了它吧。」
「不,姐,妳不知道,這幾年我過得好痛苦,知道自己害了姐姐,偏偏又沒勇氣承認……」程洛喜抬起頭望住程洛欣,眼中泛起淚光。「幸虧林大人派人來了,他們找到我的時候,我簡直如釋重負。」
程洛欣正想安慰她幾句,忽聽程洛喜又道:「姐,我這次回中原,帶來了黎家法術最好的巫女,她就在山下客棧裡等著,咱們一起去,立刻讓她為妳解除封印,好嗎?」
尾聲
三天後,程洛欣甫睜眼,被解除封印的記憶便如泉水般湧出──
「慎!」
她不安地扭頭四顧,一眼就發現那個令她牽掛的男子坐在床邊,正目不轉睛地看著自己。
「妳……醒了?」略帶疲憊的男子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視線先是看著她的臉蛋,而後移到她清澈的雙眸,語帶雙關地問。
「是的,慎!」程洛欣連忙坐起,伸手去摸他的臉。
林慎終於相信他的心上人恢復記憶了,幾日來的焦慮不翼而飛,緊緊握住她的手,眉眼掩不住開心。「洛欣,妳可知,這一刻,我等得太久了……」
「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阿姨怕我留下痛苦,封住了我兩年間的記憶,其中也包括你。」
林慎聞言,並不急於說話,而是拉過她的手,放在心口貼了好久才道:「劫後重逢,否極泰來,也好!」
程洛欣也跟著笑了。「慎,也要怪你那麼不相信我,還一個勁嚷著要娶我,人家沒有心理準備,自然會被嚇跑。」
「妳干了壞事還有理?」林慎笑著點向她的鼻頭,而後將她一把擁進懷裡。
他垂下眸,眼神定住,貪看面前的美麗女子,臉上帶著滿足的笑。「妳有膽子再說一遍,為什麼會逃跑?」
即使整個人都在他的懷中,程洛欣仍不改性子,吐了吐舌頭,調皮地說:「你是堂堂中書令大人,怎能這麼小氣,不敢承擔責任呢?」
「這就是妳對我的評價……小氣又不負責任?」
林慎不敢置信地挑眉,見她滿臉驚疑,便住了口,俯下臉在她頰上輕輕一吻。
「說實話,我只是有些蠢罷了。」
是啊,這麼一個蠢女人,他還喜歡得無法自拔,不是蠢,又是什麼?
【全書完】
◎編註:請期待容蓉純愛《凡心未了之二》──仙女懶洋洋!
後記
隨感點滴 容蓉
不知道是不是寫稿時把腦細胞全都用盡的緣故,每每拖到後記的時候,容蓉整個腦子便呈癱瘓狀態。
生活太單一,容蓉又懶,都不知有什麼可寫。
要不,還是來說說故事吧。
容蓉知道有人看過結尾後,說不定會有疑問,程洛欣的父親和哥哥到底是怎麼回事,找到他們沒有啊?
這個問題我也在問自己,依據故事構架的原意,他們見到仇家衝來,嚇得跑到鄉下躲起來,直到半年後才被人發現。
可寫著寫著,又覺得交代得太清楚好沒意思,一點懸疑感都沒有,於是改成了現在的避而不談、任由大家自行揣測的局面,不曉得大家看了,會不會覺得這樣好些?
對於這本書,容蓉是想寫一篇有關失憶的稿子,為此,也翻了不少名家寫的作品。
按照慣例,大多是男女主角其中一方墜崖或腦部受損傷,但容蓉思忖再三,還是沒敢這麼寫。
不是怕落俗套,而是怕功力尚淺的容蓉,寫出來不好看。
眾所周知,愈是看似簡單的東西就愈難寫,何況寫的人多了,立見高下,容蓉實在有點信心不足。
於是偷個了懶,寫出個似是而非的失憶,哈哈!
說到寫作,這可以說是容蓉寫得最痛苦的一本書,主要難在「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