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是仲霆或凱嗎?
葵自嘲地把羽生凱丟去一邊,在心中嗤笑。那傢伙是名副其實的沙文主義,而且,還是頭嫌惡思鄉情懷是很婆媽行為的「豬」,他怎麼可能會幹寫信這麼娘娘腔的事!?唉!還枉費了他生得那麼俊俏的大眾情人斯文樣,卻連一點點,一絲絲,一滴滴當好情人的細胞也沒有。老是嫌她很老……?OD!她也不過才十九歲而已!而且,嚴格說起來,她是十月出生的,他是翌年三月生的,他們其實也才差了六個月,她哪有老到哪裡去!?她能和他搭檔五年而且沒被氣得吐血,真是上帝的恩典!
不過,羽生凱雖對女性的態度不好,卻和雄性動物──男性──的感情不惡;莫非,他有「那種」傾向不成!?
反正,這信絕不是出自他手中的,所以把他剔除掉。但,又會是誰呢?
何況,這字跡還是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她將信按在胸口上好一會兒,努力思索,忽然發現,那股似曾相識感漸漸清晰地滑過心底,還帶著些微疼痛的的感覺……她驀地憶起了些什麼,把信拆開來,震驚得不能自己!
信上的開頭稱謂,竟是──
海音!?
她詫愕地沿著門板跌坐至地板,整個人的思緒霎時炸得紛亂、空白,而且無力思考,連呼吸及知覺都像是在瞬間被抽走似的……
「爸、爸爸……」
淚水頓時滑下她的臉頰,她單手無力地撫住自己的臉,想起龍頭替她找到爸爸後,凝重地對她說:「海音,當風爺爺的孫女好不好?默懷可以做你姐姐,你就暫時在這住下吧!」
那時她就知道……爸爸不要她了。可是,現在這封信的出現,粉碎了她好不容易堆砌起來的平靜與堅強。八年來她一切的努力,或許……就會從此消失殆盡。
原來,她一點也不夠堅強……怎麼辦!?她不敢看這封信。
此時,房內的電話響起。
葵暫時把信丟在一邊,不敢看內容,她拿起話筒,久久不語。當年在日本的冰天雪地中被丟棄的那一幕,至今仍深刻地烙印在她腦海中。八年以來,在她記憶的深處,仍存留那份被拋棄,被拒絕的傷害;雖然她和組織內所有的人都很好,而且他們也拿她當妹妹般疼她、寵她,但是……家人之間的親情,卻不是外人能夠彌補的,因為,那是「血親」之情。
然而,就在信落地的那一剎那,她聽見一個硬物落地的清脆撞擊聲,她不由自主的回過頭去,有些意外地看見一顆晶瑩剔透的紫水晶躺在地板上,散發出耀眼奪目的璀璨光芒,有些魅惑又詭譎……
「葵?葵!?你在嗎?」
電話筒中冒出一陣急促的男聲,截斷了她的思考。葵對著話筒,調整了呼吸,確定自己聽起來像是沒事後,才開口應著:
「哈囉!我是葵!」
話筒另一端傳來擔憂的問話:
「怎麼了?你沒事吧!接了電話怎麼這麼久才說話?還是我打擾到你睡眠了?」
「仲霆!?你在美國了!?什麼時候到的?」
葵展露出會心的微笑。原來,是同和她搭檔五年的仲霆。說起來他們兩個遭遇相似,而且進來組織的時間也相近,連年齡都相同;所以,理所當然的會比一般人談得來,而仲霆也對她比對別人還好。
「我們是在台灣啦!就快回去了!」
「台灣!?」
葵心底怵然一揪。那是她生長的國家啊!可是像是刻意似的,八年以來,她沒有回去過,她自己不明白,是否是因為她潛意識的憎恨拋棄她的父親,以至於她不願再踏上那片他所住的土地!?但是,她未曾否認過,自己是中國人,而且,是在台灣出生的中國人。
「因為凱要來看其他的夥伴嘛!而且,你知道嗎?「幽靈」和「火匠」據說現在都在台灣吧!」
一聽見「幽靈」,葵立即眉開眼笑了起來,組織裡的人都知道她和「幽靈」感情異於常人;甚至,有人猜測,他們兩人有可能會繼風默懷與尉天衡之後,成為第二對「組對」。
「他會留在台灣過農曆年嗎?」
葵希望他能回來陪她過。雖然,這種機率是十分渺茫的。
「可能會。聽說「白影」派了工作給他,而「火匠」則是結束了工作,要回去了。這次,他帶了女朋友喔!」
「「火匠」有了女朋友!?」葵不可思議的低呼。
最近大家紛紛趕搭戀愛列車,由在上位那幾個領導者──泉傲天,尉天衡,風默懷……現在輪到了其他人……哇塞!該不會是「冬天」到了,「春天」亦不遠矣!?接下來,不會是輪到……
「長舌嗎!?真難看!」
驀地,另一個低沈的男聲插入話筒之中,聽起來似乎是站在附近所發出的輕嗤聲,在在表明自己的輕視與鄙夷。
「東家長,西家短的。」
葵把話筒拿至眼前發愣地盯了會兒。那麼刻薄不屑的口吻,準是……
「凱!你也想和葵說話嗎?」
哇!仲霆好強!故意諷刺凱,暗喻他是「酸葡萄心理」。葵不禁輕笑出聲,有些疑惑他們這幾近水火不容,互揭瘡疤的兩人,怎麼會湊對成搭檔的!?搞不懂「調查局」那只「幕後白手」──「白影」到底在想什麼?
「別開玩笑了!我才不像你一樣。她又不是我什麼人,我沒有必要每到一個地方就和她打電話報備。吃飽沒事幹呀!」羽生凱冷冷的哼著,語氣中不知和著什麼莫名其妙、亂七八糟的情緒在裡面。
雖然隔著話筒,葵聽不太出來;但原本鬱悶的心情,卻因這通電話而大好。這二個人一向是她的開心果,雖然三人在一起時,吵架居多,但仍不失情誼。而她的眸光一低,瞥見躺在地上的信時,原來飛揚的心情,又沉重了起來,一下了失了魂,以至於沒聽見仲霆正對羽生凱說:
「現在或許不是,但以後不是你我能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