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水絹哽咽的道歉聲拉回了斐火祺的思緒。
「若不是我,你也不會受傷……我欠你兩條命。」
「你幹嘛那麼難過?」
咦?
羅水絹抬起頭來,看著斐火祺那慣有的嘲諷和冷漠。
「嘖!你該不會在偷偷暗戀我吧!」
「你在胡扯些什麼呀?」
看見他那一臉不當一回事的譏諷,羅水絹像是被人潑了一身冷水似的,暫時隱藏著的火氣又升了上來。
「不然何必那麼在意呢?我又沒死,也沒缺手斷腳的。所以不會叫你負責,放心吧!」
「去你的!」
羅水絹氣的又開始要上演「咆哮路邊」的戲碼了。唉!他們果真是「水火不容」。
「誰喜歡你呀!是因為……我不要和一個引人注目的『血人』在一起才……」
「是這樣子的嗎?」
斐火祺漂亮的唇角攀上似笑非笑的弧度。
「好吧!你的上衣給我。」
羅水絹驚恐地抓住襟口。
「你想幹什麼?」
言 這裡是馬路邊,他能幹嘛?
情 斐火祺差點捧腹大笑,不過,一大笑就會加劇傷口的疼痛,他還是忍了下來。
小「你裡面不是還有穿背心,還怕我想幹什麼嗎?我只是要用你的外衣包紮傷口而已。」
說 她自己都忘了,她今天穿的是無袖T恤,再套一件長袖襯衫。她依言脫下衣服,撕下袖子替他包紮,擦拭傷口,邊問:「可是……我穿這樣好像太少了?」
獨 斐火祺正經八百的打量了她一陣,看得她有些渾身不自在,羞澀地用手摀住他的眼睛:「幹什麼用那種眼神看人啦!」
家「不會很少呀!」
他一本正經,像是誠實小孩地道:「反正又沒什麼可看的。」
「斐——火——祺——」
這個混蛋男人的嘴巴真是一級爛的!
「好吧!這借你。」
他把自己披在肩上的長袖T恤給她。他今天穿了一件黑色背心、白色長褲,露在外面的結實肌肉,顯示了他非「白斬雞」的身材。羅水絹第一次發現,這個男人……其實……很「男人」。
「可是——」
他既然自己有衣服,又為什麼要用她的?儘管如此,莫名地她竟感到無所謂,反倒覺得穿上他的衣服,有種特殊的感覺,這究竟是……
「什麼?」
他一雙漂亮的大眼睛疑惑地看著她。
「不!沒什麼!」羅水絹笑著聳聳肩,發現自己似乎喜歡上他的嗓音,和他迷人的冷藍眼睛了。
「先送你去醫院吧!」
「不用了,死不了的。走吧!」
斐火祺站起來,打算去攔計程車。再不走,警車就要來了。
第4章(2)
「咦?走去哪裡?」羅水絹也站起來,追著他跑。
「當然是回家。」
時間不多了,一定得在警察和新聞記者來之前離開現場。還好這裡離市區較遠,地處偏僻,警察短時間內大概還不會趕到。若「他們」拖得住的話——
「我去前面攔車。」
斐火祺走到較前面處,丟下羅水絹一個人。
羅水絹瞇起雙眼,看著他溶入於夕陽中的背影,總覺得他是個令人捉摸不定的男人。從相遇到現在,已有一段不算短的時間,但,她仍舊對他一無所知。他不講,她也不敢問,深怕被拒絕。
但……奇怪的是……她似乎已經習慣有他的陪伴了。
「叭叭——」
此時,在她眼前,出現一輛黑色的賓士車,車窗搖了下來,戴逸文的臉出現在她眼前。
「你怎麼在這裡?」
羅水絹笑了笑,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這要怎麼解釋?人家不被活活嚇死才怪!她順勢看了斐火祺一眼,發現他正以深思淡漠的表情看著他們。
「他是誰?」戴逸文問說。
戴逸文和斐火祺的目光在空氣中擦出火光,但斐火祺卻是以北極般的冷冽來面對。
羅水絹又笑了笑,這似乎是一個很難回答的問題。他和她似乎稱不上是朋友,但又不算是房東房客的關係,她根本沒付過他房租。親戚?太荒謬了!他們——根本什麼也不是。
「救命恩人。」
這似乎是一個牽強的界定,卻是她唯一能扯出他們關係的根據。是啊!他救了她這麼多次,她又該如何來報答!到目前為止,似乎什麼也……
「原來你認識他。」
戴逸文斜睨了斐火祺一眼,似乎想避開他的視線。他壓低了聲音:「小心一點。」
羅水絹納悶地望住他:「你說什麼?」
「老實說,他是行跡最可疑的份子——」
「什麼?」
「雖然警方沒有證據,但……聽說在補習班發生爆炸時,他是個外人,卻意外地出現在現場,還救了你。你說……這難道不可疑嗎?」
羅水絹彷彿被人敲了一記悶棍,眼前許多明晰的事物剎時變得模糊了起來。
剎時,羅水絹的腦袋嗡嗡地像是要炸開來似的無力思考,許多令人費解的事紛紛湧現腦海,包括她在醫院被追殺,又碰上這個加油站爆炸。是的,每回她碰上危險時,他總是在身邊。
斐火祺走了過來,看看戴逸文,又看看臉色蒼白的羅水絹,聲音凝結成冰。
「車子來了,走吧!」
羅水絹仰起頭來凝望著斐火祺俊逸清秀的面容,不敢相信他會是要危害她性命的人。不會的……
「我不會放棄你的。」
倏地,戴逸文彎身親吻了一下她的面頰,讓羅水絹驚愕的愣住了!而戴逸文則對冰冷的斐火祺挑釁似的一瞥。
「我對你勢在必得,後會有期!」就在他揚起手來,朝他們揮手道再見時,斐火祺看見他手指上的戒指,刻著——「E?R」
斐火祺眸子瞇了起來,冷冷地,又似不屑地笑了笑。
魚兒終於上鉤了!
但羅水絹,卻陷入前所未有的恐懼之中……
為什麼?為什麼她的心會覺得如此難受呢?
她並不怕死呀!那麼……她在擔心什麼呢?
***
不知道是不是心虛了?
總覺得斐火祺好像聽見戴逸文對她說的話了,不然,怎麼最近這幾天,他對她總是冷冷淡淡、漠不關心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