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臉輕輕地磨蹭著它的毛,心理有些感傷,但卻無法表達出來。
她空洞地說著:「SPY !怎麼辦?你的主人要回去結婚了,以後我再也見不到他了。」
她痛心疾首地搖著頭,將頭埋入SPY 的長毛之中。
「他不接受我,我家人也不要我,我到底該怎麼辦呢?」
為什麼?她實在不懂!為什麼她就不能被愛?難道她真的沒資格玩這場愛情遊戲?
「啊!對了!」
羅水絹突然憶起,斐火祺要回去美國結婚了,至少該把他的狗給帶走呀!他怎麼能對他的狗不聞不問的!
不知道他走了沒有?竟然沒來向她要回SPY ,難道他真的不要他的寶貝狗了呀?或是他不好意思來要回SPY ?不過就算他沒提起,她也不能真的把人家的狗佔為己有。
問問他的朋友!
她沉思了一會兒,終於拿起電話,撥了醫院宿舍的號碼。是別人的東西,她就必須還給別人,縱使斐火祺不要SPY ,她也不可能帶它回家的,因為她的父母一向不喜歡這些小動物。
連自己的女兒他們都不想要了,更何況是狗呢!真是諷刺!
「喂?我是宇野萬里,請問哪裡找?」
含糊不清的聲音聽得出來是從睡夢中被吵醒的,儘管如此,他的語調卻還是那麼誠懇有禮,聽不出有半絲不悅的口吻。
「呃……我是羅水絹……」
真對不起人家,把別人從睡夢中吵醒。羅水絹心虛地放低聲音:「對不起!呃……吵醒了你。」
「喔!不會!應該也快起來了。你有什麼事嗎?」
快起床了?現在不是才半夜十二點嗎?
羅水絹突然開懷的笑了起來,她明白了——宇野萬里聽出她的不好意思,才故意這麼說,好讓她自在一些,她不由得被他的體貼深深感動了。她真不太明白,人家不是常說……「物以類聚」嗎?為什麼像斐火祺那種冷酷無禮的人竟有這麼體貼溫柔的朋友?
但他卻……
「你有斐火祺的電話嗎?我指得是他在美國的家。」
她神色黯然,語調疲憊地問著。明明說好不傷心,不在意的,但一提起他時,她的心又開始隱隱作痛了,像是被丟到絞肉機中絞碎了似的——
「你要他美國家的電話做什麼?去提親嗎?」
宇野萬里開玩笑似地問著。看來他現在是稍微清醒一些了,因為他那促狹逗人的語氣又出現了,真是他×××的!
「去你的!」她不由得破口大罵了一句。
「他回家了啦!狗沒帶走,我是要問他——」
「等等!你說他回家了?」
對方傳來不敢置信,完全清醒似的低呼聲。
「對!」
「你確定是回『美國』的家?」
言 搞不清楚他為什麼如此驚訝,彷彿比見到外星人更匪夷所思似的反覆追問著。
情 羅水絹拿開話筒,像要避開什麼害蟲似的皺著眉頭,看了它一陣之後,又靠近耳朵說:「YES !是!對!還有什麼疑問嗎?」
小 宇野萬里沉默了好一陣後,仍然不太敢相信。
說「我是不是睡糊塗了?還是太累了,以致於產生幻聽,幻覺……等幻想疾病了?」
獨 他媽的!她真想用電話線纏住他的脖子,如果他真的在這裡,她一定會拿菜刀把他砍成十六塊,扔進太平洋喂鯊魚。
家 沒想到正當她氣得要把電話掛斷時,宇野萬里又出聲說了一句讓她摸不著頭緒的話。
「他終於想通了。」
原本話筒幾乎快親吻到電話座上了,聽見他這句話,羅水絹又把它拿起來,靠近耳朵,不解的皺眉。
「什麼?」
「SPY 是他的寶貝!」
宇野萬里答非所問,認真地冒出了一句:「若你真的不能再繼續照顧它,請把它牽來醫院給我,知道嗎?」
羅水絹被他這個凝重的請求嚇了一大跳,一時之間說不出話來。
「我是指,斐火祺很愛SPY ,所以SPY 絕不能成為流浪狗。你如果因某種原因無法照料它了,我會想辦法送它去美國的,所以你可以放心地將它交給我。」
咦?好像有什麼地方不太對勁,她一下子反應不過來,只能木然地放下話筒,有些錯愕。
究竟什地方出了問題了?奇怪!她心裡好像突然有個什麼意念,但只在她腦中閃了一下,她還來不及去仔細推敲,一切就消失無蹤了。
到底是什麼?
不管了!
「SPY !走!我們去洗澡澡!」
羅水絹蹲下來撫弄SPY 的毛,歉疚地將它擁入懷中。
「對不起,我真的很想繼續照顧你,可是,我必須把你還給你的主人,若你主人真的不要你,我一定想辦法帶你回家,只要你打電話給我——」
她停住口,極為不捨地撥弄它的毛,她實在捨不得把SPY 還給斐火祺呀!
難道宇野萬里的意思是說——若是她還可以照顧它的話,她就可以留下它?
她抱緊SPY ,心中混亂到了極點。她該不該把狗還給斐火祺呢?她能因一己之私留下SPY 嗎?她又真的有辦法將狗帶回家嗎?
她幽幽地歎息,雙手眷戀不捨地撥弄狗狗的毛。
「你要跟我……還是想回去主人那裡?告訴我好不好?」
SPY 豎著耳朵,乖巧地搖著尾巴,倏地抖了抖身上的毛,往浴室走去。它好久沒洗澡了,洗完舒服的澡,它——大爺要睡覺了。睡眠不足可是美容的天敵呢?
「汪汪!」
SPY 在提醒她想要洗澡了,羅水絹連忙回過神來,也走向浴室。斐火祺到底是養了一隻什麼樣的怪狗呀!
她一邊想,一邊扭開水龍頭,他實在無法相信一隻牧羊犬可以智能「沒有障礙」到這種地步,它真的只是一隻狗嗎?
「汪!」
SPY 又叫了起來,扯咬她的衣服,起先她並不知道它是什麼意思,後來她才明白,SPY 想要把項圈弄開。
羅水絹蹲下身,拆下它的項圈,搞不懂一向冷靜從容又優雅的SPY 怎麼會突然不對勁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