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雯!你不該犯我的忌諱……」
雖然還是溫柔的擁抱,卻無端地令洪孟雯感到一股寒意爬上背脊;而他一向優雅悅耳的男中音則像是摻了冷酷絕情的毒藥,令她不由自主地全身發顫。
「我給過你機會,你不該用這麼卑鄙的計謀來對付她……」
洪孟雯猛然推開了唇畔帶笑的他,不自覺地低喊: 「你……你要趕我走?」
「用趕的大傷感情了。憑你以前的在校成績,新加坡那裡公立醫院早打過很多次電話,央求我放你回去服務
了。」
不知為何的,他如此淺露笑窩的笑容卻讓她感到可怕和無情!
「就像我穿到不合腳的鞋子,就要把它扔掉一樣嗎?」她尖叫了起來。
字野萬里皺起了眉頭,撤了撇唇角,不以為然的低哼——他才不是這麼卑劣的人呢!「我可沒這麼說。」
「可是你竟然為了那個不要臉的女人要趕我走——呀!」
他一把攫住她的肩頭,雙眸射出二道銳利的精光。「事不過三,記住!別再讓我聽見你這樣貶損她。如果不是你小人在先,我又怎麼會對你無情無義?」
「你……你不會忘了我們洪家幫在新加坡和香港有多大的勢力吧!」
理智與軟弱完全斂去,洪孟雯開始拿出身為宗親老大之女的架勢——或許這才是她的本性。只是為了宇野萬里,她刻意掩蓋深藏那原本深植於血液之中的毒辣本性。她也擁有許多女人有毒的部分,只是,現在……
「我知道,你們洪氏一族在華人世界中有不容小覷的勢力範圍,尤其你父親是長子,而且又是現任總裁。只是,孟雯,你不是說你很瞭解我嗎?那就應該明白,我不是個偏愛『以暴制暴』的人,雖然我外祖父已經金盆洗手了。」
話點到為止,他不是個愛拿那些黑幫勢力出來炫耀的人。靠山山倒,這世界上不可能有永遠的強者,也不會有永遠的弱者,端看你自己怎麼去運籌帷幄,既然不是什麼可靠的長久勢力,那就算亮出來又能如何?
宇野萬里看了眼几上的錄音機,單刀直人地問:「那些人,是不是你找去的?」
洪孟雯恍惚了一陣,沒注意到他的話……他真的不要自己了……鐵了心要趕她走……不!為什麼?她不甘心呀!她凝視著深愛的他這麼長久的時間,他現在竟然為了一個有污點的女人要趕她走,甚至不惜撕破臉!?
她不甘心!「你會後悔的。」
「你一定會後悔的!我會向你要回原本屬於我的東西!」
「我的東西!?」她當他什麼呀!贈品嗎?
「我不是屬於任何人的,希望你能瞭解。就你是不同血型的血,不能輸進人體是一樣的道理;你不是適合我的那一袋血,縱使,你仍舊是重要得不可或缺。」
看來自己去查會比較快。他原本欲伸手拿走那個錄音機,卻被洪孟雯伸手眼明手快地打落在地。他抬頭看著面有憎恨的洪孟雯,就這樣什麼也不說地看著她,以眼神召喚,無聲地詢問著,他知道自己會說出來的。
「你要知道,好!我就告訴你!」她有一種幾近歇斯底里的狀態。宇野萬里皺了皺眉,卻不想惹惱她;倒不是怕她,而是不希望她崩潰!
「對!沒錯!醫院那張公告是我去貼的,但是,那是你母親的意思!
「我媽……」果然!他就知道她有問題!錄音機也是
為了要她承認而且收手才預備的。宇野萬里抿緊了二片薄唇,握緊了拳頭。
「再告訴你吧!九年前在學校的舞會上,刻意纏住你,是為了要讓何宗越去接近柳娟!」
「什……」她石破天驚的這句話,炸得他霎時怔愣住了!
「我知道你喜歡她,身上隨時帶著她的相片。正巧,我認識同為同鄉的何宗越,知道他對柳娟有意思——」
「所以,你就在舞會上絆住我,讓他去找她?」他不可一世的臉上閃過一絲凶光:「你老早知道何宗越是個浪蕩子?」』
「但是爸爸那個愛人不也是浪蕩女!?不然為什麼會和他上——」
「啪!」一個清亮的拍掌聲迴盪在剎那間靜上的屋子內。洪孟雯偏過頭去,卻沒感到原本該落下的燒灼,她睜開了眼,看見他用右手接住了左手手掌,神情嚴酷的脾脫著她:「我,從不打女人,也沒那個閒情逸致讓他成為第一個。或地是我不想;也或許是——」
他刻意停了一下,森冷淡漠的語氣由他俊逸的唇中發出,更形銳利傷人:
「我——不——屑」
他從地板上拾起那個錄音機,將裡面的帶子抽出來,在她面前把磁帶一把用力地拔出後,扔在地板上,嚴酷地道:
「這筆帳,就算在它頭上了。下回,別再讓我看見,或聽見任何有關於傷害柳娟的事。我說過我不愛『以暴制暴』,但並不代表我不會做。」
說完,他從容絕決地一個轉身,往大門口走去,一腳踩過了地上的碎片;刺耳的碎裂聲,彷彿像車輪輾過了洪孟雯的心那般的劇烈而疼痛。她無力地癱跪在地,眸光飄向大門口,只見他站立在門口旋過身來,丟下一句:
「破鏡就算重圓,也會留下裂痕。」
粉碎了她所有僅存的冀望與夢想,他頎長挺拔的身影在陽光的照射下顯得耀眼崦燃燒著光明的翅膀。不!一半是「光明」,而一半則是「黑暗」的羽翼,但……好亮……他幾乎無法正視他……
☆☆☆
「哇!小萬!好醒喔!」
「白影」坐在他的車上,雙手枕在腦後,一副睡眠不足的慵懶模樣,不修邊幅地教人心動,他取下耳中的耳機:「如果我是小女生,一定為你尖叫。」
宇野萬里給了他一個衛生眼:「你裝在哪裡?」他指的是竊聽器。
「這裡!」他一手翻開他的衣領下方,摳出一顆圓形物體,無關緊要地打著呵欠:「接下來你要怎麼做?去找小姨媽談判判?還是去海扁何宗越一頓?或是去找你深愛的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