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聲聲地哭,眼淚一顆顆掉,心一陣陣悸動。
怎麼辦?她完了啦……
她捧著酸楚的心,忽然發現自己陷入了無可挽救的境地。
她再也不能逃避了。在聽了裴逸航那段感性的談話後,她發現自己再也無法對自己的心說謊。
她喜歡他,喜歡他,喜歡他!
原來從小到大,她一直偷偷喜歡著他。她以為自己很早就收回不切實際的感情了,以為自己可以把年幼時童稚的愛戀埋在心底,以為自己可以單純把他當朋友看,但其實,還是不行。
她再也無法欺騙自己了。
她其實……一直好喜歡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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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晚上,溫雅一直坐在沙發上呆想。
想著小時候扮家家酒時,他站在油桐花樹下邀她扮新娘那一刻;想著後來,她天天隔著窗子看他彈琴;想著當他憑著創作才華出道唱歌後,她從屏幕上看他,忽然覺得他離自己好遠。
她想,他不再是從小跟她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了,他有他的世界,她也必須開創自己的。
她以為自己可以不在乎那淡淡攀上心頭的落寞,以為她可以只把他當好朋友。
比一般朋友接近一點點、熟悉一點點,也親密一點點的好朋友。
可是她其實不想只跟他當好朋友。
怪不得當他靠她很近的時候,她會覺得有點緊張,呼吸困難;怪不得那天酒會上,她看著他跟韓秀麗卿卿我我,會毫無理由地生氣。
怪不得他跟她冷戰時,她會那麼害怕,手足無措,好像全世界的陽光一下子全散了,只留下一片黑暗。
原來是因為,她還是喜歡他!
那他呢?他也喜歡她嗎?
他破壞她相親,跟她吵架,急急忙忙來救她,為了她跟嚴非凡打架,之後又為她說情,是因為他當她是好朋友,還是也比好朋友多一些些?
從小到大,逸航總是對她那麼好,從不曾拒絕過她任何無理的要求,而她卻老是無理取鬧,對他又凶又恰,一點也不好。
這樣的她,值得他喜歡嗎?但若不喜歡,為何要如此忍讓她?
她想著,眼眸酸酸的,含著淚,偶爾落下來了,又趕忙擦去。
有時候想到甜蜜處,她又忍不住微笑,眼角還閃著淚光,唇畔便輕輕地逸出笑聲。
一個晚上,溫雅就這麼又哭又笑,神經兮兮。
幾個小時後,裴逸航終於回來了,他一進門,溫雅立即繃緊全身肌肉,豎起每一根汗毛。
「妳還沒睡啊?」見她呆坐沙發上,裴逸航訝問。
「對啊。我……我看電視!」她驚跳一下,隨便抓個借口後,她拿起遙控器,打開電視亂轉頻道。
「那我先去洗個澡。」
「喔,好。」她點頭,一面偷覷他玉樹臨風的背影。
他真的好帥呢!身材挺拔勻稱,贊!
而且胸膛的肌肉也練得恰到好處--她回憶之前坐在客廳看他裸露著上身打掃那一幕,陶醉地發花癡。
她真的,好喜歡他呵!
「……妳在發呆嗎?」
衝過澡後,裴逸航穿著一身休閒服走到客廳,見她還是維持他剛到家時的姿勢,劍眉一揚。
「沒、沒有啊。」她再度僵住身子,喃喃地說:「我在看電視啊。」
「看電視?」裴逸航好笑,指著一片沙沙作響的屏幕。「妳在看哪一台啊?小姐,都沒影像了。」
「嗄?」她一愣,這才發現自己竟轉到無收訊訊號的頻道,頓時尷尬起來。
「是不是快睡著了?」他逗問她,關掉電視,在跟她同一張沙發坐下。
她正襟危坐,嗅著從他身上傳來的肥皂香,臉頰發燙,心兒怦怦跳。
「妳怎麼啦?怪怪的。」他察覺到她的異狀,靠近她的臉細瞧。
她倒抽一口氣,連忙往一旁挪動身子。「你、你、你別過來。」毫無說服力地撂下警告。
他愕然。
「你你你……要不要吃宵夜?」她從沙發上起身,衝往廚房打開冰箱。「冰箱裡還有蛋糕喔,要不要吃?」
「不吃。」
「真的不吃?是巧克力口味的耶。應該很好……哇!」她捧著蛋糕轉過身,乍見他高大的身軀就擋在面前,驚叫一聲,手上蛋糕差點落了地。
幸虧裴逸航及時接住。「小心點!」他斥她,接過蛋糕擱在餐桌上。
「對、對不起。」
「妳怎麼了?心不在焉的?」他皺眉,看著她倉皇拿餐具的背影。「為了嚴非凡的事在煩惱嗎?」
她動作一頓。「沒……沒有啊。」
「別瞞我了。我知道妳心情不好。」他頓了頓,忽然語氣輕快地說:「不過妳別擔心,今天我在片場碰見嚴非凡,跟他道歉了。」
「你跟他道歉?」她慢慢轉過身。
「他也跟我道歉,還說他那天太衝動,不該那樣責怪妳。」
「他真的……這麼說?」
「所以啦,妳別擔心。我敢打賭他氣消了後,一定會打電話給妳。」
「真的?」溫雅狐疑。
為什麼他說的跟她今天偷聽到的完全不一樣?明明是他親自跑去嚴家找人的啊,為什麼說在片場碰到的?還有,明明是他求的情,卻變成了嚴非凡主動道歉?
因為他不想居功嗎?
「我不信非凡會這麼輕易就原諒我。」她試探。「他應該很討厭人家騙他。」
「也許吧。」裴逸航聳聳肩。「不過他那麼喜歡妳,應該不會太為難妳啦。」俯望她的眸亮燦如星。
她心一暖,呼吸一窒,身子下意識往後退一步。
「妳今天怎麼了?」他抱怨。「好像一直躲我。」
「沒有啊。」她否認。
「是不是覺得尷尬啊?」他問。
「你--」她刷白臉。「你怎麼知道?」他看出來了?
見她心驚膽戰的模樣,他忍不住笑了,揉揉她的頭。「放心吧,我不怪妳吐在我身上。」
「嗄?」
「其實也沒什麼大不了,襯衫丟掉,回家洗個澡就算了。妳不用太介意。」
他以為她是因為昨晚喝醉吐在他身上而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