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可是,恕蕊沒理由來泰國啊!雜誌社的同事不可能笨到將我們要來泰國的事告訴她,除非……」品蓉原先想說的假設一到了唇邊又吞了回去。
「除非什麼?你知道我不喜歡人家吞吞吐吐的。」在這緊要關頭,品蓉還支吾其詞,急得恕堇像熱鍋上的螞蟻。
品蓉臉色一沉說道:「除非有人通知恕蕊,季敖人在泰國的消息,所以她才會出現在這裡。」
恕堇心頭一凜,難道恕蕊真的那麼有辦法?否則怎能得知季敖的行蹤?但是那女人真是恕蕊嗎?她不斷的在心裡問著自己。
品蓉說完後冷靜的想了想,其實她的這番說辭也沒什麼成立的立場,但要是這假設不成立的話,她開始覺得有點毛毛的,好像身邊突然飄出了許多乾冰一樣的陰森迷濛。
四周的空氣突然像結凍似的凝窒,將兩人的體溫降到了最低點,但兩人腦中的細胞仍活躍的思考著這其中的奧妙。
品蓉像想到什麼似的望向恕堇,興奮之情溢於言表。「你不是認識泰國皇室的二皇子?有這樣現成的人力資源可以用,你怎麼都沒想到,說不定他還可以當作你和季敖之間的橋樑,幫你們澄清誤會;我們也能順便透過他的關係,向飯店調出那個神秘女子的資料。如此一來,還需要我們在這兒傷腦筋嗎?」品蓉自覺聰明過人,竟能想到這點。否則放著這樣一個資源不用,白白坐著乾著急,豈不是太傻了。
「你知道我一向不愛麻煩人的。」也就是因為如此,所以她自下飛機到現在,始終對於皇室的一切隻字不提。
「都這節骨眼了,你還在意些什麼?那不是你爸爸的好朋友嗎?他又跟季敖這麼熟,就算是普通朋友,來到人家的地方也要禮貌的去打個招呼。好歹人家總是泰國的皇室二皇子,你這小老百姓不去跟人家請一下安,未免也太說不過去了吧!」
品蓉說得也不無道理,蒲賽隆的確是最適合在她與季敖之間作協調的人,一旦有他出面,季敖至少會願意好好和她談一談;要不然,真想讓季敖解開心結跟她對談,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了。
要不是有品蓉這好友一路上給她出主意,她還真不知會錯過多少良機。
「現在也唯有這辦法行得通了。」恕堇不再堅持,匆匆買了單後便和品蓉立即離去,希望能快點聯絡到蒲賽隆,好為這撲朔迷離的謎團解開答案。
***
第3章(2)
藍披尼公園
季敖在一處滿是蝴蝶蘭的盆景區附近來回的踱步,他一直為著恕堇的突然出現而浮躁的靜不下心來,怎會有那麼湊巧的事?地球上的任何一個國家她不去,卻偏偏出現在這裡,這機率是何等的小啊!莫非是上天認為他們緣不該盡、情不該滅,今生注定是伴侶?可是……他們之間的阻礙又是他沒辦法排開的,恕蕊要是知道他們倆的關係又死灰復燃,一定是無所不用其極,想盡任何暴力及威脅的方式來拆散他們。他不想再陷入恕蕊的精神折磨中,不想再讓魔鬼的鎖鏈拷牢,那將是一場深不見底的淵谷,是無窮無盡的惡夢循環。
季敖不耐煩的看了看表,將近午夜十二點,這蒲賽隆到底在搞什麼鬼?每過一秒,他的心就愈焦躁不安。他希望蒲賽隆能為他安排到清邁暫避一陣子,等到恕堇完全絕望後再回到曼谷來。
遠遠的,在路燈的依稀掩映下,季敖看見一道纖弱的身影姍然而來,他當下一震,動也不敢動的立在原地,直到燈束完全集中在那張自己再熟悉不過的臉上。剎那間,季敖像是踏進了太平間,從腳底漸漸湧出凜冽如冰的寒氣。
「是……是你!」季敖的唇色整個刷白,面前的這個女人不就是恕堇嗎?她怎麼會出現在這裡?為何如此精準的掌握住他每一個生活環節?這……這絲毫不像她以往的個性,反倒是恕蕊才有的本事。
「你還是被我找到了!」恕蕊兩手交叉橫放在胸前,像隻貓般的用銳利的眸光鎖住季敖。
季敖歎了口氣,怔怔的看著恕蕊。「恕堇,原諒我,我這樣躲著你是情非得已的,我一直沒有勇氣當面告訴你,所以才寫了一封信道盡我心中的掙扎與慌亂。你知道的,恕蕊三番兩次到我球隊去,逢人便說我跟她上了床、不想負責任,我怎能受得了隊員的那種閒言閒言,你也明白我不想被人在背後說長論短;尤其在競爭激烈的球場上,誰都不想把私生活搞得一團糟的,那會引來一些不必要的麻煩。恕堇,我離開你是為了我們兩個好,你要瞭解我不是刻意不告而別的。」
季敖果然還是有著凡心,她也看得出他對恕堇深摯的愛火仍是熊熊的狂燒著,這樣的真情流露看在恕蕊的眼中,無疑是一大諷刺。她不懂為何同樣的一張臉,卻不能得到相同的關愛,還被影射為魔鬼;但要真是這樣,她愈要讓他明白,魔鬼的愛也會是很溫柔的。
「你不需解釋那麼多,我瞭解你內心深處的苦衷,若非如此,我也不會費盡千辛萬苦探聽出你跑來泰國的事;我也去找過二皇子,他也希望我能跟你重續前緣。我們在眾人的眼中是如此郎才女貌的一對,是公認的金童玉女,你捨得就這樣把自己奉獻給佛祖,不要我了嗎?」說著,恕蕊妖嬈的將藕般的雙手環上季敖的脖子,長長的假睫毛讓她看來有種吉普賽女郎的神秘氣質;濃郁的紫羅蘭香味從恕蕊的身上飄向季敖,卻讓季敖有種推拒的排斥感。
「你……你不是恕堇!」季敖不多考慮的將恕蕊推開,他曾經是恕堇的親密愛人,怎麼會連她身上慣有的味道都聞不出來?
恕蕊一愣,她總以為季敖是個二楞子,怎會一下子就懷疑她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