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嗚咽還是哭叫,所說的都是:「叫他回來我身邊……我不要他被其他女人帶走……」
「回來回來……我不可以沒有你……」
「我不……不可以沒有你……」
她根本放棄不到。
她像狼一樣在月夜中悲哭,也只要眼淚,開始流下來,便怎樣也無法被制止。在愛情之中地發現了自己的歇斯底里,在愛情的苦難裡頭,她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醫生前來迫使她喝下一些奇怪的藥水,那味道的怪異叫她嘔吐連連。這些古老的鎮靜藥物卻很有效用,Tiara的情緒日漸穩定下來。雖然眼淚依然長流,但她已不再苦叫悲哭。
當理智回來之後,口中唸唸有詞的是這一句:「怎會這樣……怎會這樣……」
禁不住嘲笑自己,居然因為愛情,人就崩潰了。
愛情把人折磨完畢之後,那苦難就把人轉變得陌生。究竟誰是Tiara?連她自己都找不著。
曾經有一個女人,冷酷勢利,只用腦不用心。
那個女人有型厲害戰無不勝萬事盡掌握,完全不像坐在床上這個病懨懨的傻瓜女人
Trara掩臉失笑。為何愛情這麼苦,但每個女人都在盼望愛情也為何浸淫苦海中後,女人還是不肯逃走放棄。
第十三章
拿破侖終於收到由法國來的信。密密麻麻的字,卻只書寫出同一句說話:「你快些回來……你快些回來……你快些回來……」
拿破侖把信挪開,以驚愕的神色望向送信人,那人就簡略匯報了皇后的情況。拿破侖立刻放下瑪麗華萊斯卡,連夜趕程返回法國。
知道拿破侖正趕程歸來,Tiara的精神狀態一下子就抖擻起來,她願意進食,又能入睡,也不再飲泣。
她甚至有閒情把自己的照片翻出來細看。Tiara把二十一世紀的照片都帶來,她看著當中的生活照,既不觸動又不懷念。Tiara己經不想再當Tiara……
而Mr.Cocoa這個男人究竟是誰?Tiara想來想去只覺得陌生。
「陌生人。」她說了一句就合上照片薄。
當拿破侖返到法國之後,夫婦倆的相聚就像劫後重逢。Tiara坐在床上伸出纖瘦的雙臂,拿破侖奔跑上前擁抱她。他的心酸了,而她激動地痛哭。他說:「是我錯。我不該捨下你前往波蘭。」
Tiara抓住他的背淚流滿臉。「你以後都不要再離開我!」
拿破侖抹去她的淚,輕輕呵護她:「沒有你,做什麼都不對勁……就連交一個情婦都不對勁。」
Tiara忍不住笑,她拍打他。拿破侖又說:「沒有你的支持,就連越軌也不順心。」
Tiara撫摸拿破侖的臉,說:「當然了!你是我的,你的皇位是我的,你的財產是我的……」
他就陶暗地笑了,捉住她的手,把它移到一個更稱心的位置;繼而,他合上眼睛,把臉孔埋到她的胸脯上。
他感受著她的柔軟,呼吸著她的體香。也只有在這裡,感覺才最對。
每一個女人都有她們獨有的芬芳,但唯獨這一個,才令他最能放鬆、最安逸、最合心意、最感受到愛情。
在這裡他什麼也不用費神,他沒有猜疑也沒有憂慮。在這裡他無須表現得凶悍,也不用看急去進攻誰。在這裡,他安樂如同嬰孩,他是偏受保護的。
當他是她的歸宿,也原來,她的懷抱,亦是一樣。
兩個人擁抱一起,就各自找著了自己的家。
是不是很好,天大地大,唯獨對方才是棲息之所。
後來,Tiara就要求拿破侖答應她:「你要答應我,無論未來兩年發生什麼事,我們也要盡情享受這份愛情。」
拿破侖輕吻她的指頭,說:「還會發生什麼事?我們的愛情還有可能改變嗎?」
Tiara咬了咬牙,這樣說:「無論多麼傷心,我們也不要忘記好好愛著對方。」
拿破侖覺得她太多愁善感。「我向你保證,一切不變。」
Tiara輕輕點頭,忍著要流下來的眼淚。
她實在太清楚以後會發生些什麼。也原來,當一個承諾要破碎是那樣迫不得已。
Tiara垂下眼睛,讓那傷心的沙漏開始倒數。兩年他和她,只剩下兩年……
拿破侖一直沒停止過戰爭,他對勝利抱著一種近乎看迷的情意結。法國已不再需要靠奪取別人的土地來增強自己的勢力,基本上,除了他自己之外,無人認同法國當上歐洲的霸主。他每數個月就發動一次戰爭,而每一次他都興致勃勃。拿破侖深愛戰爭,他完全是為了戰爭而戰爭,每一次出征都是一次戰爭遊戲。
歷史久不久就出現一個偉大的領袖,他們的體內爆發看不能停止戰爭的因子,只有把別人打敗,只有藉著侵佔,他們的血脈才能感覺安逸。他們戰無不勝,是軍事天才,但同時候是名叫別人摸不看頭腦的霸主。慾望永遠無法被滿足,無論贏了多少場仗,他還是要繼續戰爭下去。
Tiara在戰場上對拿破侖說:「你就像那些病態賭徒,就算贏得再多也無法收手。」
拿破侖放下手中的望遠鏡,瞄了瞄她:「也只有你才夠膽量對我說這種話。」
Tiara從後環抱他,這樣說:「放心,我不會阻止我的男人享受他最愛的嗜好。」
Tiara真的再沒與拿破侖分離,他甚至牽著她的手上戰場,二人如連體嬰恩愛得形影不離。
這兩年的小戰役中,拿破侖連番勝利,他的趾高氣揚都有她來陪伴。她故意讓自己變得特別快樂,也不放過每次通宵達旦的慶祝。得快樂時且快樂,盡力掩飾憂鬱,是一個女人的責任。
橫豎愁緒不會有人明白,何必顯露出來?約瑟芬這角色還未演完呢?
原來真正考演技是這種時候,心傷之時扮演開心,而她的寂寞不會有人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