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二姝夢
上一章 目錄 下一章
白天 黑夜

第 54 頁

 

  半晌,依然望著火焰的他這樣說:「我很怕你會在我離開這裡時消失……」

  頃刻,Tiara的心一陣抽痛。

  拿破侖再說:「我已經不能失去你。」

  說過後,他把臉埋在手心中。這火爐旁的身影,僵硬而悲慟。

  Tiara皺住眉合上眼,忍著淚不要流下。她把臉貼著他的背,又把雙臂環抱他,就這樣悲傷地把二人牢牢封住。在熊熊烈火旁,有一對為分離而哀慟的雕像,是上帝的巧手把雕像雕琢得這樣悲哀。雕像與看著他們的人,都一同心碎掉。

  自此,拿破侖足不出戶,他承受不了一刻的分離。窗外飄來一陣雪,他就說「連上天也覺得淒涼。」

  Tiara在玻璃上呵出霧氣,又在霧氣上以指頭畫出一朵小花。「我來的地方沒有雪。」隨後她側起頭望向他。「也沒有你。」

  她的鼻子發酸,強忍看淚。

  拿破侖捉住她的指頭來吻,她就苦笑了。「幹嗎你硬是這般愛我的指頭,不如切下來留給你。」拿破侖就點了點頭,從後抱緊Tiara的腰。抱得那麼緊,緊得二人都快要窒息了。

  Tiara的鼻尖輕輕擦在他的脖子旁,她說:「皇上的傷心會隨著我消失而消失,當我離去後,你就會忘記我,我只是一縷煙火。看著另一個約瑟芬,你會同樣地喜愛她,你根本不會知道你曾經遇上過我。」

  他撫摸她的臉,吻向她的眼簾。他說:「不,我只要這個你,我要以後神魂顛倒都只因你。」

  Tiara內心安然。「謝謝。」她說:「世界上只有你才會這樣愛著我。我以後會日夕記起。」

  拿破侖說:「答應我,我們會在某一個空間再相見。」

  Tiara心頭悸動,但願如此。

  拿破侖看著悲傷消瘦的她,心痛地說:「就算軀殼是一樣,但那愛情亦不同樣。」在她沒回答他之前他就吻在她的唇上,吻得很深很深纏綿激盪,天長地久。

  當他放開了她,她就按著心房喘氣。在她張開眼睛後,她就想到這樣的一句話。「只要有過一刻的愛情,就已是永恆。」停頓半晌她再說:「而我們,定必延續到永永遠遠。」

  她的表情是那樣溫柔,而她的笑容,如一個旋轉的幻夢。就因為這樣美,他只好相信她。

  一八○九年十二月二十一日,沒有颳風也沒有下雪,天很高很藍,空氣有種冬季的清甜冰涼。怎麼說,都是漂亮美好的一天。

  Tiara自床上醒來,朝窗外一望,然後就微笑了。拿破侖整夜沒有睡,他抱著她,但願見多一秒得一秒。

  Tiara說想往花園走走,拿破侖便與她同行,他扶著步履不穩的她,走在兩行長青的植物之中。時為寒冬,花不開但草還算綠。Tiara一邊走一邊微笑,心情倒不是太傷感。

  拿破侖覺得氣溫太冷,提議返回室內,待午後太陽猛了才再出來散步。Tiara顯得沒所謂,於是就隨拿破為轉身。當身一轉,他們就看見,剛才走過的小徑兩旁的植物,全部凋謝枯萎,淒涼萎縮地凋零在泥地之上。他倆看見了但沒作聲,Tiara垂下現,被拿破侖扶著走回寢室,知道她要走了,植物都傷心得至死,遍地道別的屍骸。

  Tlara躺臥床上,眼睜睜地凝視拿破侖,琥珀色眼睛內閃亮看愛意。侍從送來早餐,他倆便在床上喝咖啡和用早點;繼而,拿破侖為她抹臉梳妝。未幾,Tiara但覺精神爽利了,就坐起來說說話,她告訴拿破侖:「我把一批珠寶運回二十一世紀去,你不介意吧!」

  拿破侖怒目而視。「你敢膽!」

  Tlara神情無知。「敢啊!為什麼不?你送了給我的,就當然歸我所有!」

  拿破侖用手指抬起她的小臉,說:「你偷了我的心又偷走我的珠寶。」

  Tiara狡黠地笑起來。「回去之後我就富可敵國!嘿嘿!」

  拿破侖輕撫她的臉,說:「你以後要好好愛你的男朋友,知不知道?」

  Tiara立刻眉頭緊扣,這不是她想聽的話。

  拿破侖說下去。「忘了我。」

  Tiara的心情立刻跌至谷底。怎可能要她愛別人?也怎可能忘得了他。拿破侖這樣一說,她就滿心淒涼了。她垂下了臉,咬住唇,默然不語。

  拿破侖說:「這才對你好。」

  不由自主心內一陣惻然。她的嘴唇開始顫抖,鼻子發酸,熱淚湧上眼眶。

  分離就是分離,永遠只有哭別,無人做得到笑著說再見。

  「我不要。」她說。

  拿破侖溫柔地說:「你要乖,要好好愛護自己。」

  眼淚流了下來,她不停地搖頭。「以後,是否要我扮成你去愛我自己?」

  拿破侖的心很痛,他的眼眶亦已濕潤。「他也會很愛你。」

  Tara歎氣。「但我的心卻會一直留在二百年前!」

  他擁抱她。「不……不要這樣。」

  剎那間,她就崩潰了。「你明不明白,要走的是我,永遠傷心的也是我……」

  說罷她就放聲痛哭,抱著這個她即將失去的男人,哭得激動淒厲。

  拿破侖合上眼,他發現他什麼也不能做,唯一能為她做的是好好抱住她。他讓她哭,又輕拍她的背,在她的哭泣聲漸漸微弱之時,他就決定說些話來逗她高興。「將來,我會蒙著奧地利公主的臉來與她做愛。」

  Tiara破涕為笑。她一邊流眼淚一邊張大口高笑數聲。「哈哈哈,你很變態!」

  一哭一笑,她開始抽噎。

  拿破侖目光堅定。「再變態我也做得出。」

  「譬如呢?」她問。

  他說:「逼她改名做約瑟芬又或是Tiara。」

  「啊……」Tiara望著他,然後伸出她的尾指。「一言為定喲!」

  拿破侖與她勾手指,繼而歎了口氣,又再抱住她。

  Tiara說:「以後要對約瑟芬慷慨,她要什麼就給她什麼。」

 

上一章 下一章
返回封面 返回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