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ros伯爵被她的小手捉得緊緊的,她那淡金色的秀髮隨步伐飛揚,輕輕觸碰在他臉旁,有點軟,又有點痛,因力度的不同,感受也不一樣。真是奇異的一回事,明明是同一把秀髮。
露背的晚裝顯露了她性感的背部,她有幼細而微隆的脊髓,在薄薄的背肌下若隱若現,如一隻潛伏泥土中蠕動的蠍子。他從來沒看過如此單薄又如此性感的背影,既脆弱又帶著危險性。沒有任何事,可以更美麗。
他發覺他特別聽從她的話。她只有那小小的年紀,卻有本事領著他走。
於是他的目光又益發溫柔了。他的睫毛輕輕拍動,一顆心很軟很軟。
酒店沒有電梯,他們走上旋轉鐵枝樓梯,她一直捉著他的手,也一直走在他跟前,她沒說話,動作利落得似頭擅長爬樹的黑豹。
不知怎的,這個夜晚,總把她與歹毒的生物聯想一起。凶狠、神秘而又非常性感。
找到了房間,他叫停了她。她在房門前轉身,差一點就把唇印到他的唇上。差一點,但沒有。他們的鼻子倒是擦在一起。她就立刻笑了,夾雜著喘氣的聲音。
他嗅到她的氣息,明白了什麼叫做呵氣如蘭。他揚了揚眉毛,問她:「這麼急?」
她就說:「我的禮物真是很好很好的。」
Eros伯爵開了門,他們擁抱著擠進房間。她繼續拉緊他的手,不肯放開,一秒鐘也不肯。她把他拉到床邊,那裡放有一個圓形盒子,像那種專門用來放帽子的盒子。Amulet把盒打開,然後Eros伯爵就看到了,那是一包真空包裝的血,約重一公升。
她捧起來遞給他。她說:「可以用來烹調任何菜式,淨飲味道都不錯。」
Eros伯爵把Amulet的血捧在手中,他望著她,完全不可置信,良久,也說不出話來。
這個美麗的少女,三番四次以她自己的鮮血誘惑他。她是那麼聰明,明知他抵抗不到。
他知道,他快要屈服了。
Amulet向前踏了一步,深深地望進他的眼睛內。「我把自己奉獻給你好不好?」
Eros伯爵伸出手來輕輕掃在她的長髮上,愛憐地說:「我怕有天你會後悔。」
Amulet看得出他的心痛。她搖了搖頭,軟綿綿地笑起來:「我要你以後也只能喝我的血。」
他的臉容哀傷了。「不,我不能夠。」
驀地,她忽然不受控制地激動,使勁地推開他。她退後兩步,繃緊著一張臉。「為什麼你硬是不肯點頭?」
強悍的少女,似乎正失去耐性。
Eros伯爵說:「別人的一生一世只有數十年,而我所過的,是一個永恆。」他把她的血放下。
又是為著這些笨拙的理由。真叫人發瘋。
男人,再漂亮再出眾,都只是個窩囊。
Amulet長長地歎息,這一聲歎息,哀怨如同鬼魂的歎息。她把雙手按在心房上,垂下頭,合上眼,感受心房的跳動。真的難以相信,為愛情承受了那麼多,心房仍有能力跳動下去。
她走上前,緩緩地、哀愁地,她把頭伏到他的肩上,而身,緊緊的貼著他。她的小臉開始在他的頸旁廝磨,輕輕的,軟軟的,若即若離的。她發出了低沉的啞音,然後又合上眼。當他的雙手伸前來抱住她時,她就把手伸向上,手指在他的發間游動。他也不打算按捺自己的反應,手已觸碰在她的肌膚上,那鎖骨對下的位置,溫熱細滑。他的鼻尖摩擦在她仰起來的下巴,然後,移向她的頸項。他的手繼續在鎖骨下的位置揉動,那動作跟隨他的呼吸,益發急速。漸漸,合上眼的他已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只感到全身的血脈一同擴張。
第三部分我只想證明你對我的渴望
蠕動在她頸旁的已不是鼻尖。他的唇吻下來,由淺入深。唾涎由唇角溢出,滑流在她芳香嬌嫩的少女肌膚上,隨著自己的唾涎,他的唇有那更滑溜的遊走路線,也終於忍不住,舌頭也吐出來了。舌尖就在她頸旁上下撥動,配合著他澎湃起來的呼吸聲。
他的瞳孔在合上的眼皮下變異,誘惑喚醒了情慾,情慾就把他變成另一個人。
她發出呻吟聲,把他的手移到她的乳尖上,帶領他的指頭旋轉。這是一個很新很新的感受,她感到一陣冷,蝕骨的,瞬即而來卻又從骨和肉中四散出一股熱,以及酥與軟。
快支持不了,渾身發燙,骨頭逐漸融化,站不穩,軟綿綿的,不知如何是好。
迷離間,頸項的肌膚上傳來一陣刺痛,她叫起來。「呀——」聲音薄薄的、尖尖的。
非常非常性感的。
那是Eros伯爵的牙齒,尖長地刺進她燃燒著的血肉中。
一滴血流下來。Eros伯爵忘我地吸啜。
Amulet仰著頭,在極美的痛楚中享受,那種崇高,是那麼無邊無際。
她又再低叫了一聲。「呀——」她誘使他咬得更深。
她感受得到那力度,然後就漸漸清醒起來,她的魂魄也終於歸位。
她無聲地笑,抖動身體。突然間,她體會了勝利。
然後,她張開迷濛的眼睛,小聲地說:「你怎捨得不把我擁有?」
男人,除了窩囊,也笨。
Eros伯爵被打擾了,於是停止了吸啜,張開雙眼。
他聽懂了她的說話,是故,也就收斂起來。
他的牙齒離開她的血肉,他喘著氣,深呼吸。
她望著從她身上得到享受的男人,笑容就從心中綻放。而本來熱燙的臉,閃出母性的光華。此刻的她,比他的本性更溫柔,溫柔得容得下天和地。
她伸出雙手,抱住他。
他調整自己的呼吸,斜斜看了她一眼。天啊,她真是很美很美。
Eros伯爵捧起她的臉龐,對她說:「別引誘得我太深。」
她的笑容如同最美麗的夢。「我只想證明你對我的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