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飛白,你會武功?」玉玲瓏不可思議的尖叫著。難怪……她終於知道她貼靠著他睡,所感覺到的怪異了,他的呼吸綿長,那是內力高深的人才會有的現象。
「我沒說我不會呀!」賀飛白踢出一腳,無辜的回話。
攻擊他的那兩個黑衣人一高一矮,高的那個沒使兵器,但是一雙肉掌使得虎虎生風,另一個矮一點的用的雖然是劍,但是看得出來他非常不習慣,光是他的變招,看起來就有些生澀的遲滯,這遲滯引起賀飛白的懷疑。
「小心,注意啊!」賀飛白看見玉玲瓏只顧著跟他抗議;分心之際,讓她出的掌法開始有些紊亂。那個粗壯的黑衣人,就趁著她掌法的空隙,閃過她的掌力,一劍當胸刺入。賀飛白心急的提醒著,人也快速的出掌,撲向玉玲瓏。
「你居然騙我?」玉玲瓏只知道她快要氣暈了。她自認眼力一流,看人不曾出過錯的,而她居然錯看了賀飛白,以為他武功爛,需要保護,沒想到……
「哎呀!」這一分神,劍已經逼近胸口。她急智的深吸一口氣,身體半側邊,貼著劍尖不往後退反而往前欺。右手掐成劍訣以指代筆,一連點出三指,分別攻向黑衣人上手臂的陽池、陽溪、尺澤三穴。
「嗤!」劍尖當胸削過,把她前襟的衣服削破了一塊。
玉玲瓏這番應變急攻聲勢,看起來確實驚人,但是她忽略了一點:尺澤穴在人體手肘處,她一連點了兩穴,氣力已弱,再加上手肘上的尺澤穴,她根本不夠氣力,這一忽略已經使她空門大開。
另一邊清瘦男人正好補上一劍,還是前胸。「哇!」她心一凜,看來今天非掛綵了,她哼著。
「碰!」她看見一雙大掌,貼近她身後伸出擊在劍柄上,讓劍尖一滑,失了目標。而她的人也不由自主的被人拉退了一大步。
「你沒受傷吧?!」是賀飛白心急的聲音。
「不要你管,走開!」她不領情的扭肩,甩掉放在她肩膀上的手掌。
唉!女人喔……賀飛白無奈的望天興歎,在這種攸關性命的時刻,她居然還有心情和他算帳,他真是服了她。她又怎麼會知道他方纔的心情,他只看見劍貼近玉玲瓏的前胸刺去,他的一顆心驚慌得幾乎要跳出來。他不顧一切的衝向她,就是深怕她會受傷,而她居然不領情。
兩人背對著,四個黑衣人圍成圈,把他們兩人圍在中間。
「賀飛白,我再也不要理你了。」玉玲瓏氣憤地出招大吼著。
「你聽我解釋嘛!」他順利的逼退一人。
「我不聽、不聽!你是個大騙子。在楓葉林我根本不該救你,讓你被胡千仗一槌槌扁,也省得你留在世上糟蹋糧食。」她又是一左一右,方向相反的陰陽掌。
「我是無心的。我沒想過要騙你,是你自己沒問我的。」他轉身閃躲,急急的辯白著。
「你的意思是,這一切是我自己蠢才被騙的?」玉玲瓏逼退對方攻勢,一個大轉身,面對賀飛白大吼。
「不是,話也不是這麼說。」賀飛白極力想撫平她的怒氣,可是情況似乎正失去控制。
就聽見兵刃交擊的叮聲中,夾雜了玉玲瓏火爆的音浪。
「你明明就是這個意思!」
「我沒有,聽我解釋嘛。」
「我不想跟騙子說話!」話是這樣說,但是她還是嘴巴不停的數落著:「這一路上,你裝得可真像,讓我以為你不會武功,我還好心的安慰你,不是你的錯……」
「小心左邊啊!」賀飛白眼尖的看見玉玲瓏陷入險境,辛苦的回身援救。
「放手,不要你假好心。」一脫離險境,她又孩子氣的甩開賀飛白的手。
「我就是被殺了,也不干你事。」玉玲瓏越想越是生氣,想到自己方纔的擔心,原來是笑話,她還好心的替他的武功不好找台階下,他當時心裡一定笑得腸子都打結了。
這一鑽起牛角尖來,心裡的鬱悶更是冒得老高,無法平息。只覺得眼前越來越朦朧,就像隔著水霧看東西一般,眼前的景象開始不清,她氣息紊亂的說:「賀飛白,你是懶惰成性的死豬精,混蛋!」她幹嘛要這麼生氣?她問自己。
他就知道,不能相信女人的克制力,就算自認精明的玉玲瓏也一樣。尤其更是不能相信她這種還不算女人的小女人,一彆扭起來,是不挑黃歷、不看日子的糾纏到底,簡直就是「秀才遇上兵、有理說不清!」現在有四大高手正在圍攻他們,稍微一分心,都有可能掛綵受傷,這帳就不能等等再談嗎?
「可惡啦!」她聲音開始有些哽咽,氣息更混亂,連出招也顯得沒力氣。
「你……你去死啦……」不哭,她不能哭……她頻頻的告訴自己。
她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被耍得這麼慘,耍她的居然還是她第一個愛上的男人。她酸楚地忍受心裡的掙扎,愛?她愛上賀飛白?她完全愣住了。
打鬥中的她突然愣住,連劍尖已經逼近她都不知道。一柄劍指向她脖子下端的天突穴,另一柄則劃向她右腹的章門穴……而她被突然對感情的領悟給嚇住,完全動彈不得。
賀飛白瞥見玉玲瓏這樣呆愣的情形,他驚恐的大喝著:「不!」人影一閃,快速的撲向呆愣一旁的玉玲瓏,硬是擠向她的身前,預備替她擋掉這兩劍。
危急中,他巧妙的出招,左手畫圓使「纏」字訣,引上端的劍尖往下蕩,擋向另一柄劍,身子借此撲向玉玲瓏,硬是緊緊圈抱住她的纖腰往後退,腳尖往下深深的一畫,入地三分,再出掌藉著掌力將風沙揚向對方……
他握緊玉玲瓏的小手,一吸氣,往林木深處急退,他爽朗的說:「得罪了,這次到此為止。多謝前輩手下留情!」話尚飄在空中,他和玉玲瓏兩人的身影已經消失在林木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