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盡力維持尊嚴的說:
「我不稀罕你救我,我不領情,你聽見沒?」
他專心的看著她的傷口,敷衍的說:
「吼這麼大聲我能不聽見嗎?知道了,不用大吼,妳留一點力氣吧!」
她覺得自己的全身就像在滾水中似的,週身燥熱不安,她當然知道這不是毒鏢的關係,而是因為他的目光,她整個背部接近全裸,全都落在他的眼睛。她羞憤難當的說:
「我自己會療傷,用不著你。」
他嘲諷的說:
「是嗎?妳能自己療傷?除非妳後面長了一對眼睛,另外還要妳的手夠長,能伸到背後才行,妳有這種能耐?」
「你……」她當然知道他說的是事實,可是就這樣隨便任人擺佈,她又怎能接受呢?
他彷彿能看透她心思說:
「現在只有我、王爺、和馮奇三人能替妳療傷了。」
她正要開口,他已經搶先一步的說:
「沒有大夫,等我找來大夫妳已經變成屍體了,而我總不能讓王爺來替妳療傷吧!馮奇去追妳的同伴了,所以囉,妳別無選擇;放心,我只是要回報妳上次收留我一夜的事,咱們兩不相欠。」她還能說什麼?他把答案都想好了,也精確的堵住她到口的話。
他突然嚴肅的說:
「忍一下,鏢射太深了,我要把傷口割大一點,才能拿出來,忍忍!」
她不安的扭動,讓他無法安心療傷。她雪白細緻的背,不停在他眼前擴大,弄得他心神不寧,他氣憤的大吼:
「別再動、安靜趴好。不准多言,再囉唆,我會把妳扒得一點也不剩。」
她不會傻的說:你敢!這種蠢話,因為她相信他說得出做得到,雖然百般無奈,她還是要乖乖的趴好,咬緊牙根不敢再多說一句話。
他很吃驚,她真的安靜下來,沒聽見她的反駁,看見她越來越是蒼白的臉色,他故意和她談話,想分散她的注意力。他取笑的說:
「妳是不是該說:「你敢!」女人不是最喜歡說這種廢話的嗎?」他心裡暗想:女人最擅長的就是虛張聲勢了。不過他會好好利用女人這樣的特性,因為他一向說到做到。而目前就算不扒光她衣服,在她的衣服上多割一刀,嚇嚇她也好,讓她受點教訓。
她不屑的說:
「如果我這麼說,不是正好給你一個借口:「謹遵所願!」讓你有機會為所欲為,我才不會讓你稱心如意。」
她以就事論事的語氣說:
「以目前的情況來說,就算你不會扒光我的衣服,但在我的衣服上多割幾刀,讓我困窘,也是一定的,我又何必自取其辱?」
李聿白吃驚的聽到她的話,好一個冰雪聰明的玲瓏心,他喜歡和聰明的人說話,她在他心中又多了一個吸引他的理由了。每多見一次面,她就多給他一點驚喜,這個謎一樣的女人,真是充滿挖掘不完的寶藏。
他抽出刀在火上烤,利落的朝她的傷口用力畫一刀,血沿著她光潔的背部往下流。
「嗯……」她咬著下唇,硬是忍住疼痛不呼叫出聲。天知道那真是痛徹心扉,她的唇幾乎要滲出血來;李聿白心疼的看了她一眼,真是個倔強的小女人。
傷口的情況,令他毫不猶豫的低頭。一口一口的吸吮著她背上的傷口,替她將毒吸出來。
感受到他想做什麼,她努力的凝聚力量,用力的掙扎,並清晰且嚴厲的說:
「不要,那太危險了。」本來她是要威嚴的阻止他的,可是失血造成的暈眩,令她說出口的話,非但嚴肅不起來,反而成為溫柔低啞的關懷,令他心頭一暖。
在他刻意找她談話中,似乎分擔了一些療傷的疼痛,她盡量忍著疼痛,只是慢慢的,她覺得自己的眼皮很重,有些麻麻的感覺,意識慢慢的飄離她……。
該死,她背部的肌膚又細又柔,他的唇輕輕的觸碰,已經點燃他內心的激盪,他看了一眼傷口的情況和她蒼白昏迷的臉,奮力收斂心神,一口一口專心的吸吮她背上的毒傷。毒血一點一滴讓他吸出來了,原本泛黑的傷口,經過這一番吸吮,慢慢呈現出正常的鮮紅。
沈莂兒恍惚的意識告訴她,有一個冰涼的東西,正輕觸她的背部,使她背部的灼熱漸漸退去,她喜歡那個冰涼的感覺,軟軟柔柔、清清涼涼,令她迷醉。她費力的睜開眼睛,一睜開眼,眼前是一片的朦朧,一個黝黑晶亮、深沉如墨的眼光,擔憂不捨的緊盯著她,彷彿怕她有什麼意外似的。那種專注的目光,令她信賴,她覺得安心,覺得自己是深受重視、是被珍惜的,恍惚中她又再次昏睡過去,昏睡前她聽見一個低沉有磁性的聲音,在她耳邊安撫著說:
「沒事了,睡一會兒,妳不會有事的。」
「子白,你沒事吧?」是魏中沒追到人,正轉回來冒失的街進房中關心的詢問。
李聿白瞪了他一眼,狂怒的大吼:「出去!」
如果眼光能殺人,他大概已經死過一次了。在魏中的記憶中,子白幾乎是冷靜自重、自信而剛強的,他從來不曾見過現在這樣的子白,他眼中是焦急、心疼和慌亂的;只是一名刺客,不是嗎?他不懂子白為何要花那麼多的精神來救她,不殺她就已經是大恩惠了。
李聿白氣惱的逐出聒噪的魏中,不高興他看見她潔淨無瑕的背部,她是他的,他不要別人看見。「她是他的?」這股濃烈的佔有慾望,讓他吃驚了,他怎麼會對她有這樣的感覺,他對她真的只是好奇?只是欣賞?他不安的想著。
他看她睡得安穩,知道她已經不礙事了,心中的大石終於落了地,大內神藥效用果然不凡。再一次,他再次仔細的檢查,她的傷口,確定無礙後包紮起來。
他小心的躡足走出房門,準備和魏中、馮奇商量事情,他要先搞清楚她是什麼人?為什要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