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知道?」
「我……」李聿白困窘的看了一眼一直不搭話的馮奇,他無奈的說:
「你想說什麼就說吧!我會聽,也需要聽。」馮奇的日光充分告訴他,他根本不相信他的借口。馮奇還是一臉平靜的說:
「你今天不是第一次見到她吧?我想她就是你遲來一天的原因吧!你要帶她回王府,我想她不會肯的,尤其當她知道你真正的身份時,你會很危險的。」
「我不會讓她知道我真正的身份。」
「到了京城你怎麼瞞?你拿她怎麼辦?子白,你好好的想一想你今天的失常吧!我沒看過你這樣看一個女人;就憑你的能力,你要調查「燕霸山」的事,根本不需要她的幫忙。」
「你愛上她了?」魏中現在終於明白的大叫。
「嗯……難怪方才對我那麼凶。」他低低的說,一副終於明白的表情。
李聿白嚴肅的否認:
「不是,我對她只是好奇、只是欣賞罷了!別瞎猜,我要去休息了。」他回過身,不想去看他們兩人一臉討厭的笑容。
「聖上和八王爺,不會准你娶這樣一個女人的。」馮奇還是平靜的說:
「誰說我要娶她的?」他氣憤的辯解,不過卻發現「娶她」這個想法,他一點也不討厭。
「隨你怎麼騙自己。」馮奇一臉無所謂的說。
魏中憋住滿心的竊笑,臉已經漲成紅色,哈!能看子白如此手足無措,真是快樂的事;光是看他氣憤踱出房門的僵硬背影,就足夠他開心了。
他不知不覺的又回到她的床前,癡癡的看著她,腦中想起馮奇的話。方才看她受傷,他的心緊揪著,胸前沉鬱的像有重物壓著,那已經不是「心痛」所能形容,他在乎她的程度,使他驚訝了。
他伸出手,下意識溫柔的輕撫她嬌美的容顏,如水的肌膚細柔晶瑩,指尖的溫柔觸感,令他迷戀,他逼迫自己釐清對她的感覺,真是好奇嗎?不!他可以肯定不只如此。從小到大,他還不曾如此在乎過一個人,她的倔強、聰明、冷傲在在吸引著他,而這些幾乎都是兩人相像的特質。
他眷戀的目光緊鎖住眼前這片冰肌玉骨。回想方才為她吸毒時,聞到的儘是她身上一股若有似無的處子馨香,那香氣一直干擾著他的思緒。他的嘴唇在接觸到她背上柔嫩的肌膚時,他幾乎無法克制住他內心的騷動,那如綢的觸感、細緻柔軟,在在蠱惑著他。他勉力收斂心神,親憐蜜愛,小心輕巧的替她蓋上被子,就是深怕自己動作太過粗魯,會弄痛她的傷口。
他決定暫時不去想這些煩人的情緒,他會弄懂的,他會有很多時間來和她相處的。
她迷迷糊糊的醒來,看清自己的處境。她趴臥著,一用力背上傳來一股刺痛,回憶慢慢的回到她的腦海中……昨天她中了宋承斌的獨門暗器「子母梨型鏢」,上面是淬毒的。她更明白,昨天那一切,都是宋承斌那個奸險小人的陷阱;他故意將寶靖王爺的房間給說錯,而見她被擒時,更是想殺她滅口。
是那個自負的男人救了她,一想到他為她吸毒那種親密的接觸,她的臉不自主又灼熱起來,但是內心卻是一股甜甜的滋味。想必現在宋承斌二正是在義父面前訴說她的背叛,挑撥離間一向是他的專長,唉!真是一團混亂。
最教她心亂的是他,原以為不會再見面了,沒想到他居然是寶靖王爺的侍衛,而寶靖王爺則是她要劫殺的對象。她該如何面對他?不,該說他要如何的處置她呢?畢竟她在他的手中,她的生死全在他一念之間,但是對這點她反而一點也不擔心。
也許她該謝謝宋承斌,她自嘲的想;若非他給她錯誤的情報,可能她真的已經殺了寶靖王爺,如果她真殺了王爺,她該如何去面對他呢?一轉念,她責備自己幹嘛在乎他的想法?
幹嘛擔心他的處境?他只是一個不相干的人不是嗎?她努力的說服自己。
看清現狀,她命令自己:他為何要救她呢?是有目的吧!多年的訓練讓她明白一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他對她有所求嗎?那麼她要付的代價是什麼呢?他會怎麼對待她呢?嚴刑逼供?殺了她?不管他要什麼他都不會如願的,她作了決定。
但是現在,她最應該做的事就是:回去跟義父解釋,她不能讓義父誤會她。她勉力的撐起自己的身子,那毒傷她不輕,如今她只覺得腳步虛軟、使不上力來。她跌跌撞撞的出了門,忍住眼前的一陣暈眩,扶著牆壁,一步一步的往後門去,她迷迷糊糊蹣跚的走著,卻沒力氣抬頭去看看前方。才走了幾步,就一把撞進他寬厚的懷抱,她不用抬頭就知道是他。他的身上正泛出一波又一波的怒氣,那種足以撼動山河的氣勢,令她恐慌。她幾乎是心虛的抓著自己的前襟。
他抓著她細瘦的手,輕輕的搖著她羸弱的身子對著她說:
「妳不知道妳受了毒傷,要好好休息嗎?妳怎麼就這麼不愛惜自己?妳這種樣子,要去哪裡?」
他低下頭,看著她倔強的抿緊雙唇,面無表情的不答話。他瞇著眼,打量著她,看清她眼中的躲避和她想走的方向。他微笑的說:
「妳想離開?妳還沒謝過我的救命大恩呢!」
「多事,沒人要你救,我說過了我不會感謝你。」
「好吧!就算妳不感謝我,妳好像忘了一件重要的事,妳被我抓了,妳現在是我的囚犯,我不准妳走,妳就哪也不能去,聽見了嗎?」
她冷然卻高傲的說:
「除非你殺了我,否則我還是會逃。」
他還是一臉可惡的微笑:
「妳對我有很大的用處呢!所以,走吧!回房去。」
他輕而易舉的一把抱起她,大步走回屋裡。她不甘心的掙扎著,邊斥喝他:
「放我下來,我自己會走。」但是心裡面對他的動作似乎習慣了,一點也不抗拒。她懷疑的想:從小到大,她對任何人一直都保持一定的距離,從來不曾有人那麼接近過她,她應該要厭惡、反感的,而不是乖乖的蜷縮在他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