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彭雲晰用力點了下頭,然後呵呵笑兩聲,由著他扶起,還沒開步便踉蹌倒向他,當下又不省人事。
方成宣只得抱起她,「唔……」他費了點勁才挺直膝蓋。這女人看起來瘦得像根竹竿似的,居然還不輕。
經過吧檯時,方成宣禁不住台上那杯橙紅酒液的妖惑,將彭雲晰欄在高腳椅上,騰出左手捧起那杯酒湊近嘴邊。
他先輕啜一口,微愣兩秒,又連喝了三口。真……真他媽的好喝!老闆明明調得出這麼香甜的飲料,為什麼老給他一些發臭發酸的東西?
「這是?」他詢問老闆給這杯酒下的含義。
「今晚我要——」老闆睜大兩眼看著他,「上、你!」
這句話很明顯是對著他說的。方成宣毫不猶豫地回老闆一句,「回家上你自己吧你!」面對變態絕不能示弱,省得稱了他的意。
「嘿嘿!」老闆咧嘴笑,齒縫間積了一堆黃垢。
方成宣在這種精神呈現某種程度分裂的變態面前只得認栽,他抱起彭雲晰準備離開,重心好不容易持穩後,懷中的彭雲晰又醒了過來。
「啊!包包……」她掙扎,兩腳著地後搖搖晃晃地走回原來的座位,「包包
「唔!」方成宣拿起椅子上只發皺的米色布袋,塞人她懷中,「自己拿好。」
他拉著她的手往外走,見吧檯內的老闆兩眼眨也不眨地狠瞪著他,他記起帳還沒付,摸摸口袋,掏出兩千元丟在吧檯上。
臨走前,他忍不住多看那杯橙紅色酒液兩眼,說道:「下回我要喝那個。」
老闆左臉上深刻的笑紋抽動了一下,隨即恢復以往面對他時的酷冷,「下回我會給你一杯——『你想得美』。」
第五章
游 戲
他的人生本就是一連串的遊戲
既已投身其中
不論結果如何
不妨
痛痛快快再玩一場
方成宣拉著彭雲晰,才走出酒吧,後頭的她便神志不清地往前傾倒,頭顱撞得他後背發疼;他及時抱住她,看著她呆呆的無知睡顏,差點想把她扔在路上不管。
抱著她回到自己車上時,他已是滿身汗。他一度懷疑她裝睡,拍拍她的臉,她反射性沒好氣地揮開他的手,頭轉向車窗,磨了兩下牙。
方成宣的眉頭和眉尾分別滑稽地挑了一下,發動車子,想也不想地便開往自己的住處。
回到住處,他讓她躺在床上,自己則進浴室沖個舒服的澡。
沖完澡,方成宣將擦拭濕發的毛巾掛在肩上,再到廚房拿了罐冰啤酒,赤著腳走進書房,開啟電腦接收電子郵件。
草草回了幾封信,他覺得累了,兩手交握往後上方伸展,打個大呵欠。
回到臥室,床上彭雲晰的姿勢沒有任何改變,他盯著她熟睡的表情,緩緩踱至床邊,心想至少她不哭不吵不鬧不亂吐,讓她在一名陌生男子的床上醒來,對她而言應該是個不小的懲罰。
陌生?在她眼裡,他算是個討人厭的陌生男子吧?他對她也所知不多。
躺在她腰側的米色舊布袋映人他眼簾,他坐下來,打開她的包包。
「餐廳打工制服、素描簿、記事本、原子筆……」他大刺刺地翻看她包包裹的東西,一點也不怕她突然醒來,將他逮個正著,「托福英語……連存款簿都帶在身上!」
他打開存款簿,先瞄了下存款餘額,然後從她提存的紀錄瞭解她的用錢態度。
將存款簿放回包包,他拿出她的皮包,找到她的證件。
「我的天啊!」
他原以為她至少小他個兩、三歲,想不到她和他同年,還比他大了幾個月。
「扣分、扣分。」他搖搖頭,幼稚地自言自語。他拉起包包的拉鏈,隨手擱在床邊的矮櫃上,轉身看又磨了兩下牙的彭雲晰。
睡覺會磨牙,扣分;出門連支口紅也不帶,扣分;胸部只有B罩杯,更加嚴重扣分——
還有,千萬別告訴他,她爛醉在酒吧裡為的是那個陳家債!她渾身上下已經沒幾個地方吸引他了,若再加上沒有眼光,他會非常後悔曾經對她有意思。
他起身準備熄燈,一直酣睡著的彭雲晰突然有了動靜。
「家……」她側身囈語。「信……」
方成宣因睡意而半瞇的雙眼霎時瞪得老大。這位小姐在意識不清時仍然執意和他唱反調!
他坐回床上,清楚聽見她又呢喃一聲,「家信……」
一滴清淚溢出她密合的眼睫,然後滑落,消失在鬢髮問。
作了悲傷的夢嗎?還是唯有在酒醉熟睡之際,才敢坦承深藏在內心裡的濃濃憂鬱?
方成宣輕撫她未干的淚痕,莫名地心生疼惜。憂鬱的女子總令人心動,儘管她憂鬱的原因挺讓他火大。
他凝望睡夢中眉頭輕攢的她,緩緩俯下身——
「你混蛋!」
正當他即將吻上她的唇,她竟揮了一拳,不偏不倚地擊中他頗為自傲的鼻樑。
「喂!」
他撫著鼻樑。幸好沒歪掉,也沒有流鼻血。而犯人依舊側躺著,沒有醒來。怨想,她剛剛罵的、打的應該不是他,而是她夢中那位花心又沒擔當的混蛋陳家信!
儘管如此,他卻開始脫她的衣服。
「是你惹火我的……」
原先他還避免直視她裸露的軀體,但想想自己何時這麼固守四維八德?不看日不看,他索性連她左邊胸房下的一顆褐色小痣都給瞧得仔仔細細。
然後他自己也脫個精光,躺在她身旁。
雖然只是個遊戲,毋需當真,但多花點心思、玩得逼真些似乎也無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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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成宣睡前沒有撥鬧鐘,他以為時間到了自然會有人大聲尖叫喚醒他。
但彭雲晰沒有叫。她在一陣頭疼中醒來,睜開眼,還沒來得及用腦筋想事情,整顆頭突地像遭人撕扯般作疼,逼得她坐起,痛苦地抱頭。
她起身的動作讓方成宣自動醒過來。他揉揉惺忪睡眼,曲肘半側起身子說:「早。」